林牧黎疑惑抬眸,只看见他笔挺的背。
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眼中寒芒一闪,手缓缓向后伸去。
可还未到发上的簪子,就听见清脆的一声。
有东西落在她的面前。
——银白色的,上面镂刻着复杂着纹路,落在地上时,还在打着晃儿。
一把......刀?
她一怔,循着刀落下的轨迹往上看去,对上他淡漠的眼。
“不是说要当林家的女主人么?”
他说着,瞥了眼几步远外衣衫褴褛的杨富,再看向她时,眼中也带上了点讥讽。
“你觉得林家会接受一个有这种父亲的女主人?就算我迫于我爷爷的压力接受了,你猜猜有多少人会在背后嘲笑你,又有多少人会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她哆嗦了下,猛然摇头,“不会的,你已经答应了,你答应爷爷,你要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就是因为你还没能力对抗爷爷,不然......”
“是啊,但是,你猜林亦河还能活多久?就算这订婚宴办了,他估计也活不到你受到法律保护的那一天,承认吧——”
他说着,俯身在她的耳边,嗓音低哑发沉。
“我可以随时让你假如林家的梦想化为泡影,毕竟,我有很多种选择,她们都不会有一个酗酒坐牢,还杀过人的父亲,不是么?”
林牧洵笑了声,将那柄小刀捡起,递到她手边。
“机会就在你眼前,”他转头,朝杨富抬了抬下巴,“杀了他,没有人会再知道你有这么个父亲,你也不再是住过泥瓦房和福利院的杨黎,是在这家中长大的,受过良好教育的林家大小姐。”
“......”
林牧黎没回答,目光在他和小刀中盘旋着,最终还是没接,“你在骗我,你想骗我杀死他......”
“是啊,我是在骗你。”
她话音未落,下巴便抵上了冰冷的物体。
林牧洵单手持刀,将她的下巴挑起,逼迫她抬头,看向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杨富,“但那又怎么样?你不想杀死他吗?”
“......”
林牧黎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摇头,却听见那低哑的声线,如蛊惑般,在她耳边响起。
“你不想杀死这个让你带着疾病出生,这个让你从小活在酒精与毒|品中,这个在你眼前杀死了你的母亲,这个在没钱时想要卖你换酒,又在看见你被林家收养后,和条闻到了肉味的狗一样循上来,堵在你班级门口,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蒙羞!让你原本光明的前景再度覆上阴霾的男人吗!?”
他一声声的说着,每说一句,都能感受她本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在逐渐崩溃。
是时候了。
他微笑着,在她眼前摆上俩张照片。
“哪怕这身为你父亲的人,杀死了孙凌,杀死了这十九年来,唯一喜欢过你的人,也没关系么?”
“什么??!”她愕然抬眸。
“他拒绝对杨富透露出你的行踪,几分钟后,被一个碎酒瓶砸破了头,胸膛被捅了三刀,伤重不治。”
他停了下,又道:“是不是很熟悉?十五年前,他就是这么在你面前杀死你母亲的,对不对?”
“!!!”
林牧黎瞪大了眼,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只是看着那照片,不可窒息地伸手,轻触,而后揽入怀中,像是要抓住什么般,可最后,也只是抓住了俩张薄薄的照片。
”他杀死了,他杀死了,他怎么能——”
她抽噎着,全身抽搐,不时有泪落下,溅落在照片和实木地板上。
“......”
林牧洵见状,没再说话,将小刀放在她的面前后,缓缓起身,往门外走去。
灯光也跟着他的脚步,一盏盏地落下。
唯一亮着的地方,只剩那原本被玻璃窗隔开的小房间。
黑暗中,像是伸手便可触到的终点,又像是随时都会引人坠落的地狱。
但,不管怎么样——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都要结束了。
他闭上眼。
通往外界的门缓缓在他面前打开。
*
“结束了?”
李默见他出来,便按照之前地吩咐,递上个条毛巾,心有余悸道:
“方才我在监视器外边看着,都觉得您真疯了呢,那样子,太可怕了。”
林牧洵停了下,没应,一脸嫌恶地擦了擦手,确定里里外外都擦过了遍后,才开口询问道:“林亦河那,情况怎么样?”
“还没醒呢,我估摸着,一觉睡到天亮是没什么问题,而且还有林先生看着,出不了什么问题。”
李默说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不过,杨...那个疯子,真的会按您的设想,杀了杨富么?我们意图都暴露的这么明显了...”
“......不知道。”
他自嘲一笑,瞥了眼监视器,一向沉着冷静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几分不确定的神情,“毕竟,我永远都猜不透一个疯子在想什么。”
“现在,只能看看孙凌这把刀,够不够锋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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