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明明是暧昧又美好的事情,该在盛夏金色阳光里,在树影斑驳里那么做,而不该是药汁的味道,是肮脏的床单和衣服。连燕再次哭起来,推开他,只是摇头,手背揩着眼泪。
他不想哭了,可他又不能说话,除了哭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如果不是哑巴就好了,我宁愿听你怎么控诉我,也不想听你一直哭,”沈平格也累了,指腹抹去嘴角的褐色的药汁——像变质的血液,他说,“要怎么样你才能喝药。”
连燕抽噎着,给他比划手指:让我离开这里。
“除了这个,”沈平格说。
连燕慢慢比划:我们分手。
沈平格很久没说话,他忽然笑起来:“当初很喜欢我的是你,现在说不喜欢我了的还是你。连燕,你怎么这么狠啊。”他把碗放在一边,“我不会放你走。”
沈平格没有放他离开,固执地把他锁在房间里,他是理性清醒的,此刻却把清醒抛却了,哪儿也不去,只是在家照顾连燕。而连燕一口药也喝不进去,饭也不吃,低血糖和发烧将他捆绑住,用近乎死亡的痛苦逼迫他,好不容易喝进去一点,却还要呕吐出更多来,趴在马桶边浑身发软。
晚上睡觉的时候连燕也在哭,那种无意识地流眼泪,发烧愈发得严重,连燕清晰地感受到沈平格的焦躁和不安。
这场僵持终将结束,如同战争一般,但结束号角吹起比他料想的要早,在连燕发烧的第二天上午,沈平格早早宣告投降,他疲惫地垂下眼睫,说:“你跟我去打个吊针,我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