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江昭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半夜的时候他甚至还听见床下传来声响,还有嗬、嗬的频死声,他不由得贴紧了风声木,旁边的人睡得很香,让他也慢慢放下心睡了过去。
第二天风声木是被江昭摇醒的。
干什么?大周六的不让人睡觉,你是想死吗风声木浑身低气压的坐起。
已经被吓得不会说话的江昭拽着他的袖子让他看地下。
一大摊血从床底慢慢流出,有一部分已经干渍,显出黑褐色。
风声木皱着眉掀开了床帘往里瞅啧,这死相也太恶心了。
床底是一具被扒了大半张皮、开膛破肚的女尸和一具被乱箭扎成了蜂窝煤的男尸。
江昭,来,你小伙伴来找你来了。风声木抬头幸灾乐祸的冲江昭招了招手。
江昭战战兢兢的凑了过去,视死如归的低头眯着眼往里瞅。
啊啊啊,死人了啊!江昭连人脸都没看清就开始闭着眼尖叫。
风声木被他的海豚音震得耳朵生疼。
风声木一脸狰狞的掏了掏耳朵,回手给他摁到了床下,江昭的脸离女尸的脸只有五厘米!
风声木感觉江昭僵硬了身体,但是好半天也没见他尖叫挣扎。
风声木心下一突,坏了!玩笑开大了。
风声木赶紧把人拽出来,结果哎我去,我说你咋没害怕呢?
只见江昭紧闭着双眼,嘴里还念叨着我不看,我才不看,我就不看!
风声木嗤笑一声大老爷们,害怕这些?风生木松开他,起身边穿衣服边道那不是昨天的王帅和凌彩吗,不是你的是伙伴吗?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江昭楞了一下不可能,昨天他们三个上到一半就害怕的回去了,还是我把他们送下山的。江昭壮着胆瞟了床下一眼。
呕就一眼,却让他头皮发炸,低头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哎!我擦,你往哪吐呢?恶不恶心!我靠,你给我拖地去!风声木看着地上那花花绿绿的一滩,捂着鼻子念叨艾玛,你这都吃的啥啊,这味儿简直了,比床下那两还带劲!
江昭趴在地上吐,脑袋里全是两具尸体的模样,凌彩的肚子被人剖开了,内脏流了一地,身上的皮几乎都被扒了下来,只有左半边脸和头皮还连着,瞪得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是恐惧和绝望。王帅的身上扎满了箭,两只眼睛都被羽箭戳烂了。
风声木嫌弃的把堆萎在地上的江昭扶到凳子上,递给他一杯水,转身去收拾他吐得那一滩的时候风声木问他你是想把他们带回去,还是留在这山上?
江昭哆嗦的捧着水杯喝了好几口,缓了好久才出声带回去,通知他们的父母带回去。
带回去也行,但是要把他们的尸体放到山下,然后在报警。我不想有人知道我家在这里。
噗江昭一口水喷了出来。
风声木看了江昭一眼,冰冷的黑眸中满是警告放心我不会杀你灭口,但是,你要保密。如果你的嘴守不住的话,我也不介意让它永远闭上。
江昭吓得赶紧点头。
风声木把屋子打扫完,把两具尸体拖到了山下,他陪着害怕一个守着尸体的江昭等来了警车。
江昭走后风声木拿着一个装满了彩纸,毛笔和朱砂的包下了山。
从他十三岁开始家里就不给他生活费了,他上学生活的钱都是自己给人看风水,算命,驱邪赚的。
为了不饿死自己,他还是要勤奋点的。
城东一家请他去驱邪,说是走尸了。
风声木坐了地铁去,他想快点完事,外面太热还是他那小木屋凉快,哎,老话说得好嘛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风声木下站,拿出自己的迷你小罗盘,天池金针摆了摆停下,风声木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
城东贺家是吧?风声木走上前去问那个正在焦急的左右张望的男人。
呃?我是。小同学你是?男人一惊,转头看到一个高中生,不禁奇怪的问。
山水,就你们家请来驱邪的人。
啊?开,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走尸,你一个高中生能行吗?男人不相信的大叫。
风声木掏了掏耳朵烦道闭嘴!你们家的走尸应该知道我来了,你再墨迹她跑了我可不管。
男人脸色难看的还想说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妈?啥事?
哎呦,你接到大师了没?刚才那东西站起来了,她说治我的人进城了哎呦,你到底接没接上啊?
男人惊疑的回头看站在一边光明正大的偷听,还连带着看热闹风声木。
咋?是不是大师没来啊?啊?不会是骗子吧!哎呦,这可咋整呀!我们老贺家是造了什么孽啊这是!哎,老天爷,
妈,妈你别激动,人接上了。我们已经坐上车了,快到了,你先让二叔他们看着点,可别让她跑了。男人扭头看看风声木戏谑的眼神,又回头闷闷的说那行,就这样。我先挂了。
风声木看着挂了电话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车呢?不会是刚才的电车吧?你家离着挺近的啊,都快到了?哎叔,撒谎可是要遭天谴哒。
他的心眼可是很小的,既然怀疑他,那就别怪他怼回去了!
哎,这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吗?小同学你就别念着了,我的错,我的错,我赔不是。男人讨好的笑笑你看我妈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也经不起吓,小同学你就当做做善事吧。
风声木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短而浅爱钱人缘薄,耳垂尖小爱窥人隐私,爱八卦,牙突好搬弄口舌,扭曲事实,嘴角下垂,两面三刀。不是好人呐,风声木摸了摸下巴跟上向前走的男人。
听说贺家走尸的是男人的姑姑,那女人一辈子吃糠咽菜,攒了不少钱,又没父母没丈夫子女的,男人这么好心无非就是冲着那点儿钱去的。
风声木摇了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到了贺家风声木从门窗间看见了那个满身白毛的女人,她戒备的盯着自己,眼睛不会转动,只有头随着他的走动而转动。
女人站在靠窗边的床上,风声木用朱砂写了一道符,从房后绕过去,在女人没看到的情况下贴到了窗子上。
符一贴上,就听屋里砰的一声,女人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床上。
这么一来,贺家那些对风声木感到怀疑的人都放下了心。
风声木又写了一道放在了女人枕头下,一道贴在了她脑门上。
等她脸上的毛一褪就给她穿庄老衣,不然咽气儿了再穿就没用了。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人快死的时候穿上庄老衣,等到了地府就有新衣服穿,不然死时候穿什么衣服到了地府也一直穿什么。
哎,大师?我能问问不,他姑是咋回事啊?咋,咋还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呢?男人的母亲在风声木临走时候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