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嘉王府孤枕寒寝的生活,还不如和亲人们待在一块儿。范雅的想法,谢景黎可以理解。
烹了茶焚了香,谢景黎和范子淮在院子里设了席,端然对坐。
“再不久,桂花就要开了。”范子淮双手捧着热茶,欣喜地道。这里的一切都很新鲜,比起嘉王府的富丽堂皇、将军府的规模浩大,谢景黎的私宅是五脏俱全的麻雀,简雅却有深韵。
“嗯,知道你喜欢桂花糕,到时候送一些过去给你。”谢景黎浅啜一口茶。
“姐夫费心了!”范子淮笑道。
陆婉莹听说范雅独自留在了将军府,谢景黎先行回去了的消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天的躲避非常成功,她没有撞上谢景黎。
谢景黎这么久都不去私宅,今天想必也不会去,陆婉莹挎着篮子,放心地回了家。
到了门口,陆婉莹却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
隐隐有灯光从院子里透出来,可老安平时并不在前院活动啊。
木门推开,三个人的表情各异,陆婉莹和范子淮皆是震惊,只有谢景黎悠哉游哉,轻轻地吹着茶水上的热气。
“回来了。”谢景黎率先开口,一片平静。
“......嗯。”陆婉莹关好门,愣愣地站在原地。
范子淮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她亦张张口,想要解释一些什么。
“过来,到我身边来。”谢景黎拍了拍身旁另一边的软垫,语气不容反驳。
在外人面前要维持他外室的身份,除了他俩之外的人都是外人,陆婉莹知道的。
她的脚像灌了铅,一步有千斤中,过了很久才挪到谢景黎身边跪坐下来。
“忙了一天,累了吗?”谢景黎淡淡为她沏了一杯茶,亲手递到她的唇边。
陆婉莹讷讷地推开他的手,“还好。我自己来。”
谢景黎的眸光却冷冽,透着不许违抗的气势。陆婉莹无奈,只得就着他的手饮下那杯茶。
范子淮在一旁早已看不下去,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谢景黎淡淡将手拢进袖中,并不阻拦:“路上小心,出了什么事,你姐姐要伤心的。”
听到“姐姐”这个词,范子淮越发握紧了拳,咬牙道:“我从来不让我姐姐伤心。”言下之意,让范雅伤心的从来都是谢景黎一个人。
范子淮出了宅子,陆婉莹便想追出去解释一番,谢景黎拉住了她,她却坚定地将他的手甩开,跑出了宅子。
原来范子淮也没有走远,站在宅子边一动不动。
“子淮......少爷。”陆婉莹喃喃。
“快进去吧,他会生气不是吗?”范子淮并不转身,声音涩涩的。
陆婉莹拉住他的袖子:“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她和谢景黎的关系太过复杂,她不想将他人牵扯进来,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伤害了身边的人。
范子淮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她,将脸埋到她的颈窝,陆婉莹感受到他的泪意。
“跟我走好不好?”范子淮明知道陆婉莹会怎么回答,还是问了出来。
陆婉莹摸了摸他的头:“不论我在谁的身边,你都是我心中重要至极的人。”
范子淮的嗓子堵住一般,发出哽咽的声音。是了,她身边的人是谢景黎,怎么可能会放手?
范子淮的天地一片昏暗,有什么东西还未萌芽就胎死腹中,他终于松了手,无力地转身离去。
“我姐姐要是知道了,你不会好过的。”他丢下这样一句。
“我做好觉悟了。”陆婉莹平静应答。
回到宅子,谢景黎依然端坐沏茶,气定神闲。
“你故意的。”陆婉莹走到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你故意把他引过来,想让他知道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谢景黎抬眸:“他不该知道吗?”
“你伤害了他姐姐,还是和他信任的人一起,这样的事情在他面前戳破,难道不是徒增伤痛吗?”陆婉莹近乎声嘶力竭。
“那你呢,他是我的妻弟,你不躲得远远的,反倒要百般招惹,又置我于何地?”谢景黎的声音似有讥讽。
陆婉莹气急败坏:“我们不过是契约关系,我与谁结交,有和你什么相关?”
谢景黎起身,用力地将她搂入怀中,字字如钉子般刺入陆婉莹的心脏:“我们是契约关系,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姐弟关系。她本是将军的女儿,范雅的一切都是她的,身份、丈夫、弟弟,但她有口不能言。
陆婉莹偏过头:“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景黎捏住陆婉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这个吻暴虐又蛮横,像烈火燎原,与之前夹杂着桂花清甜的冰凉一吻截然不同。
陆婉莹挣扎无效,只能不断地将他的胸膛往外推。
谢景黎将她的唇咬出了血,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陆婉莹的唇越发绯红勾人。
“这是我的警告,你如果不服,大可以再试一次。”谢景黎拭去她唇上的鲜血,冰冷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子淮
第20章七夕缘人
谢景黎当晚并没有留宿,陆婉莹一个人瘫坐在院子里,很久很久。
这段时间,忙于将军府的新生活,她并没有过多地思考她和谢景黎的关系,更加没有意思到,原来谢景黎表面尊重她的选择,实则暗中密切关注着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