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标准理科生,郁唯祎着实对不起她的语文老师,只会用“虹膜、瞳孔、晶状体”这些干巴巴的构造来形容人的眼。
可现在,男人看着她的眸光一如七年前清亮,撕碎黑暗熠熠夺目,她忽然就意识到,那句形容,是真的。
郁唯祎不自觉咬了下嘴:“谁让你过来的?”
“我怕你害怕。”他用裹在熊掌里的手拍拍她头,情侣款的睡袋在黑暗里悄无声息靠近。
郁唯祎失笑,很快忍住,抬手把他往那边推:“我不怕。”
“那我害怕怎么办?”男人比她重,她推了半天纹丝不动,忽然感觉到他呼吸温热地低垂,沿她耳畔擦过,浑身一软,用最大的自制力抵挡住他的流氓攻击,抓起头顶一毛绒玩偶塞给他,“这个陪你,你就不怕了。”
蒋熠把手伸出来,拿起玩偶借着月光打量了几眼,“啧”了一声:“郁唯祎,你好长情,这个玩偶是大一时文丹乐送你的吧?你一直留到现在。”
“所以,你其实根本没忘了我。”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手掰过她的脸,逼她直视。
郁唯祎没想到他还记得俩人第一次在别墅见面时那场不愉快的对话——那天晚上,两个久未相见嘴硬傲娇的人不甘示弱地对峙了好久,脸皮没他厚的郁唯祎最先败下阵,逃回卧室之前慌不择言地说了句,“别那么自恋,要不是这个节目,我都不记得你了。”
现在想想,那句话真的挺伤人的。
郁唯祎心里后悔,嘴上又不知如何服软,于是第一次没再像往常那般口是心非地否认,*很轻地“嗯”了一声,怕蒋熠看出来,飞快放下帘子转过身,把整个脑袋藏进睡袋里,阖上眼小声道:“我困了,睡觉。”
她身后,一帘之隔,蒋熠望着少女裹成蚕宝宝的造型,勾唇一笑,把藏在睡袋下的小手电筒按灭。
郁唯祎是在天刚亮时被海浪声吵醒的。
稀薄的光穿过头顶的纱窗,交织出天空斑驳的颜色,一半深蓝一半淡红,郁唯祎没敢动,小心翼翼地把脑袋转向蒋熠,看到男人睡着后歪到她这边的侧脸,轻轻隔着层薄帘。
她轻缓地动动手指。
抚上他在帘子上的剪影。
描摹着他俊朗英气的轮廓。
许久,听到男人安静的睡姿忽然动了下,赶紧儿收回。
“郁唯祎。”男人嗓音有刚睡醒的慵懒,懒洋洋地喊她名,撩.拨着她心,“你是不是醒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