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导她儿子读书写字,教我玩,这样一对比起来,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
李修戎恨恨地说:“这次回去,我绝不会再上那女人的当!”
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却没听到决明的回应,李修戎试探着喊:“金山?”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李修戎掖了一下被角,轻手轻脚地挪到床尾躺下。
决明一觉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把珠子挂到脖子上,决明掀开被子起来。
床内侧,李修戎早已不见人影,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码在床尾。
外面天大晴。
决明伸了个懒腰,去井边打水洗脸。
正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岑道年边往腰上挂坠子,边朝井边走,正好撞见决明在刷牙,“你醒了?”
决明嘴里含着牙粉,鼓着脸颊点点头,赶忙漱漱口,“已经大好了,我去做饭啦!”
岑道年不放心,伸手摸摸决明额头,确认他真的好转,松开手放人,“去吧。”
李修戎平日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很少吃早饭,今天怎么起那么早?难不成被自己昨天的话刺激到了?
边琢磨着,决明边去厨房,连着李修戎他们两个的早饭一起做了。
暴雨冲刷过后,盘山显得生机勃勃,清晨的朦胧薄雾笼在山中,李修戎手执长剑,在林中挥舞,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薄雾被长剑划开,剑影四现,竟捉摸不到剑的踪迹,李修戎旋身直臂,手所在之处,剑所指方向,一模糊的人影从雾中穿过。
石叔背着箭筒从雾中走来,迎着李修戎的剑尖赞道:“好剑法!”
见是熟人,李修戎忙收起剑,“石叔谬赞了。”
“我见岑家的炊烟歇了,你快回去吃饭吧。”石叔朝李修戎摆摆手。
李修戎忙迎上去,抱拳说道:“石叔,我知道你拳法很好,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教我几招?”
石叔沉吟片刻,“容我回家跟小花娘商量一下。”
村里人都知石叔是远近闻名的“妻管严”,李修戎道:“那是自然,石叔慢走。”
石叔转过身,背着李修戎往山上走。
把剑放回剑鞘,李修戎大步朝山下走,不多时,山下传出一声惨叫。
揉着手,李修戎欲哭无泪,怎么就不长记性!
第十四章抢钱
决明端着一盘青菜,放到院中的小木桌上。
李修戎一瘸一拐地到木桌旁坐下,在决明转身的时候,整个人动作戛然而止,站着傻笑。
李修戎这是怎么了?决明疑惑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端菜。
看不见决明身影,李修戎忙挪到椅子上坐下。
微风拂过院中,带散饭菜香味。
吃过早饭,决明要去山下看看。
岑道年颔首,“外面现在乱的很,不要走太远。”
出了院门,决明才知道岑道年口中的“乱”是什么。
如今,盘山山脚凸起的一块倾塌,滚石泥土推倒李修戎半边小院,房子被泥石掩埋,连着后院的菜地一同毁掉。
那可是杂交了好几代的品种。
决明蹲在开辟出的菜地旁,扶着弱弱的菜苗。菜苗先是被水泡了几天,又被泥土压垮,根茎齐断,显然不能再生长。
这片菜地只能放弃。
决明往山下溜达,石叔家的田因地势高,排水顺畅,禾苗只损失了一小部分,山下大多如此,只因那股奔涌而来的洪水,像是在大漠乡泄气一样,忽然消失,所以大漠乡所受到的损失,远比临近上游村子受到的损失要小。
里正拄着拐杖,在祠堂门口,遥遥望着盘山。
若说之前的神种可能是有人力而为,那这次大漠乡躲过洪水,可就不是简单的“人力”所能企及的。
山神爷,真的显灵了。
决明还看到,山下不少人家屋顶被风雨掀开,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树倒塌压坏院墙。
现在没有时间修缮房屋,耆长连同户长一起,组织村民自救,先安排房屋无法住人的人家找借住的地方,再组织青壮疏通大漠乡水田渠道。
余下各人,自己排查田地秧苗如何。
连月阴雨,又遭涝灾,不少秧苗被毁。
村民们神奇地发现,山神赐的神种发育成的豆苗,在这场水灾中,只损了些叶片,根茎完好,太阳一出来,残败的豆苗迎着阳光,又展现出旺盛姿态。
决明有心想去镇上看一看,只是沿河土路被水泡地稀烂,一脚踩上去,黄泥翻滚,鞋直接陷进去不说,还容易滑倒。
所以决明明智地选择回家,去折腾院子后面被泥压坏的小苗苗。
从决明醒后,雨再也没下过,一连几日都是艳阳天。
气温渐渐攀升,在大漠乡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衙门组织各乡,将路边的土路碾碎,掺上一些东西后,浇水压实,晒过几日后,土路又恢复平日的光滑。
家里的米菜已经吃完,决明主动请缨,去镇上买菜。
比起买菜,决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瞒着岑道年办。
现在水灾刚过,肯定有不少地方的田地遭殃,米面的价格也会随着攀升。
如果阳县附近的村民今年地里出不了植物,到秋冬粮食价格就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