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 2)

这次倒是没解释勾陈殿是做什么的,但楚栖也没有异议,谢过宫人后就踏了进去。

房内已置好灯烛,香炉也正丝丝熏燃,满室沁着芬芳。而当楚栖闻到这熏香气味,和见到房内摆设时,却不由得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候,他虽不是皇子,却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也时常进宫陪伴先帝。后来到了皇子入学的年龄,先帝干脆要他搬进宫来住,表面上说是皇子伴读,实际上却近乎是太子待遇,隆宠得很。

先帝为他挑了个殿宇,亲自吩咐陈设,就连熏香的味道也指定好,比如这味清淡浅洌、最常熏的叫做今宵月。

但怎么现在柳戟月也来这一手。

他问宫人:皇上什么时候准备的这间屋子?

那宫人回道:半月之前吧,有的东西从库房里翻找了许久呢。

楚栖:

行吧,半月前,那差不多是凌飞渡赶回京城告知敬王,然后敬王再告知皇帝他回来消息的时候?

然后急速准备一间与从前一致的房间,让他回味童年时候的记忆?

图什么啊。

楚栖不懂,无论算奖算惩都说不顺通。

不过算了。

他一个人住惯了,不需要人伺候,就没让宫人留在房内,自己吹了灯,熄灭了香炉他已经十多年不用熏香了,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躺下。

摸了摸,还好,柳戟月不算无脑,知道被褥换大一号,不能保持原样。

然后非常心大地闭上眼睛,平稳呼吸。

虽然暂时还睡不着。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的脑子一团混乱,只有现下安静了才能理清思绪,逐步回想一些矛盾诡异的地方。

这一日,首先和明遥碰了面。明遥还是老样子,基本上哪都没变。然后去了风光楼,知晓原本那儿最出名的琴师,弄弦掀涛澜定雪早在一月前就已身亡,死因扑朔迷离,却似乎与皇帝和罗纵有关。

接着是澜定雪的兄长,澜凝冰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杀上风光楼要答案。澜凝冰最是浑身谜团,琴声能使人致幻,性格嚣张又骄傲,一旦开始装模作样,就保准要想搞坏事。

然而似乎身份也十分奇特,绝不是什么普通乐师。虽说口口声声是开个玩笑,但也实打实弄出了刺杀,还伤到了皇帝,结果非但不用下牢,最后甚至还颇受优待。

而且澜凝冰也的确知道不少事情,不说别的,他确实第一次听闻皇帝有叫青黎卫的贴身影卫。

不过听澜凝冰语气,似乎凌飞渡也是属于这青黎卫?

那怎么会被楚静忠派来护卫他的安全呢?

并不清楚。

楚栖有了点困意。

他离京太久了,足有十年,更有许多日子在混乱与不安中度过,到最后甚至适应了南下的简单生活。逐渐安稳后,楚静忠数月与他互通一次信件,却都是他报平安、楚静忠表示阅过,从来不曾邀他回京或提及京中动向,他也未想问起。

偶尔的一些消息,譬如什么祭天大典、花朝佳节还是他的笔友顾兔来信所写的。

所以如今京中盘桓交错的各方势力他多半是不熟悉了。

要不是因为那该死的造星系统,他也不想回京。

更不想入宫。

真的不想。楚栖迷迷糊糊间念叨。

然而,也许是因为香料的确促进睡眠,而他这一日又太过费心,在一个万般不情愿的陌生地方,他竟也逐渐平静入睡了。

甚至今宵月的熟悉香味令他陷入了昏沉的梦境

元兴十七年的冬月,天冷得出奇,大雪封了路,手露在外头一刻就会被冻僵。

楚栖前些日子没住宫里,今日听闻皇帝想念,才无奈从将军府出来,车辇一路驶向摘星宫。他很有表演天赋地上演了一段的父子天伦,哄得皇帝心情畅快不少,胸口憋闷都散去许多,夸他比太医有用。

从摘星宫出来时,日头已渐晚了,皇帝本要留他一起用晚膳,直到听闻楚静忠有要事报告,才只好让他回府,明日再来。

楚栖也不想多呆,正准备坐上马车,却忽见远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皑皑雪中,静静看着他这方向。

楚栖起先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再定睛一看,顿时吓得手脚冰凉,连忙冲了过去。

戟月?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多久了?伞呢?

没多久。柳戟月摇了摇头,然后就不说话了。他穿得很厚,却还是忍不住瑟缩,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乌发上落了一层雪花,眉眼上也结了霜。

楚栖为他掸落霜雪,忧虑道:没多久是多久?你身体不好,一点风都吹不得的。椿芽儿呢?

椿芽儿是七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平时看着挺机灵,也不知怎么会出差错。

柳戟月又摇头:我偷溜出来的。

七皇子落水重病之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得了失语症,发不出声音,而且见谁都失魂落魄,见楚栖更甚,几乎称得上惊恐,最后能躲就躲。

直到近些年大了些才好点,能够与人进行简单的短句交谈,碰见楚栖也不会逃了,这让楚栖很是欣慰。

楚栖在他掌中呵了口气,顺道搓了搓他冻僵的小手,叫人从车上取了个手炉下来,塞在他怀里。

然后笑问:偷溜出来干嘛?你还学人家叛逆了?不行的,瞧你这样,一个人就成小可怜了。

柳戟月闻言,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眉毛皱成一团,当真是一副小可怜模样。

所以你别走好吗?

楚栖不以为意:明日我还会进宫的,到时候先来看你,怎样?等快过年的时候,陛下也一定会让我久住宫里。

柳戟月目光涣散地盯着他,嘴唇微微发颤:不今日你走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你别走,好吗?

楚栖疑惑地歪了歪头,正想解释什么,却忽地发现柳戟月状态不对,他一摸柳戟月额头,果然在滚滚发烫,轻易就受了寒。

你真的哎。楚栖无法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只好先叫人帮忙,把柳戟月送回寝殿。

七皇子生母早逝,随养母娴妃居住一宫。这娴妃还与楚栖有些关系,她是楚栖的姑姑、楚静忠的妹妹。

但娴妃并没有姑凭侄贵,她一点不受宠,寝宫还在最深、最远的偏僻角落,堪比冷宫僻静。

楚栖担心路上耽误,吹着冷风病情更糟,就先将柳戟月带回了他的殿宇。

他那儿离摘星宫很近,是皇帝特别收拾出来的一处,冬暖夏凉,为让他随时方便入宫居住,成日有人看守,熏烧着清芬的香料。

常熏的是今宵月,今日也是。

今宵月是一味很清冽的香料,熏得久了才会有浅淡的香气,也十分昂贵难得,至少楚栖没在其他宫殿的人身上闻到过这味道。

楚栖自己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他诉求不多,但既然是皇帝要求,熏着就是了。

柳戟月睡在他的床铺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迷糊地嘟囔胡话。

楚栖命人添了银碳,又用湿布压额降温,静静等着太医到来。

期间七皇子随侍椿芽儿找了过来,一见到他就跪了下来,忍不住低声呜咽。

楚栖嫌他哭丧,小声骂道:干吗啊?放心,太医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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