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芽儿抹着眼泪,说的却不是此事,他眼神闪烁,犹豫不决,最后才喃喃道:小公子,您真的不能走。
我走哪去?楚栖道,行啦,今日我住宫里就是。
不,不是这个
就在此时,殿外有人来报,皇帝要他立即前去摘星宫。
楚栖不明所以,看了眼昏睡不醒的柳戟月,对椿芽儿道:照顾好七皇子,我去去就来。
椿芽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却死死咬住牙,再不敢开口了。
楚栖不知道,他这一走,就是十年。
他踏入摘星宫紫微殿,见到的却不是先帝,而是一袭繁重朝服,武弁绛袍的楚静忠。
楚静忠平静地告诉他,先帝崩逝,他已准备好车马人手,将送他远离未来京中风波。
空气中今宵月的香气已急速褪去,楚栖久远前的梦也很快回忆结束。
他睡得很安稳,姿势也很好,没有任何踢被翻扭的不良动作。
却似乎有人在旁看了他许久,最后才轻笑一声,离开了。
第12章 姣花照水,弱柳扶风(5)只管向朕要
翌日清早,楚栖准时醒来,还挺讶异自己昨晚居然睡得那么沉。
他作息一向良好,只是过去曾有一段时间近乎逃难,夜里就十分容易惊醒,昨日在敬王府就醒过三四次,没想到换到这儿却一夜好梦。
他把这个功劳归结于今宵月。
简单洗漱过后,有宫人捧着早膳过来,楚栖决定先吃再说,他很随和,甜咸酸辣都能接受。
结果打开来是整整一屉的流沙奶黄包。
楚栖:
他很随和,但,不是大胃王,而且都皇宫了,为什么不能多换点花样?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又是流沙奶黄包?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向他解释状况。
来的人楚栖还认得,是过去柳戟月身边的小太监椿芽儿,现在已经混成椿公公了。
椿公公是来问他早膳可还满意否的,楚栖委婉地提出疑问,椿公公即刻尴尬笑道:因为咱也不知道世子爱吃什么,就去问了王爷,然后王爷说,就按他的照样给您来一份就行了
!楚栖险些被奶黄包噎住。
很好,他很随和,但敬王专一;他不是大胃王,但敬王一定是。
原来那天给他的两个奶黄包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好可怕一敬王,楚栖在奇妙的方面感叹。
椿公公又问:那世子,您爱吃什么啊?以后咱们也好有准备。
楚栖道:都可以,我没有特别的喜好。呃所以种类能多点就更好了。
他假装没听到后半句话,希望没以后了。
不过这倒是楚栖的真情实感,一直以来,他都给自己灌输一个思想,他是一个组织团队的人,要对队伍里的每个人一视同仁,不偏颇不歧视,进而没有偏爱,也没有厌弃。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过去也办得挺到位了。
说好听一点,就是博爱。
但这博爱反而会叫人犯难,椿芽儿又变着法问了他几次,确定没有特别喜爱的菜色后才恹恹歇了。
楚栖则问道:皇上何时召见我?
椿公公道:应当快了,现在正有太医瞧着,陛下先命咱家来看您。
险些忘了这茬,楚栖蹙着眉回想那道伤痕,仍觉得心有余悸。严重吗?
还好没伤着筋骨,但应当要修养一阵。椿公公道,陛下说,可能要多留敬王些时候了。
楚栖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得他伤的是左手。
但柳戟月也不是左撇子啊!
这怎么就妨碍办公了,事业一点好不好!
楚栖很为他操心,但楚栖努力遏制着自己的想法,开始默念柳戟月是为救自己受伤的,再默念以柳戟月的体质带伤办公很容易累病,休息好比较重要。
但怎么就交给敬王了,非要选择的话,明丞相似乎才靠谱啊!
楚栖完全没有自己是敬王世子的自觉,胳膊肘向着四面八方拐。
而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熟悉的系统音。
叮!
男团成员明遥通过排练,营业技术提高,精湛深通,恭喜宿主获得奖励:1点技能点数。
楚栖:???!!!
楚栖咸鱼一跃,直接弹跳了起来,吓了椿公公一跳。楚栖则拉着他问道:你可知道小明不是,明遥今日去哪了?
明公子?好像是去太皇太后那儿了。椿公公道,太皇太后很喜爱明公子,他常来请安的。
可以可以,楚栖不由想着,居然能把那个太皇太后搞定,明遥真是太厉害了。
这是楚栖绝无半点虚情假意的由衷赞美。
太皇太后是先帝的继母,前朝时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十分小姐脾性,吃不了半点苦,但挑刺找茬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说得难听点,就是个事儿逼,还是地位尊贵得罪不起的那种,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严重。
她一生没有儿女,也不爱孩子。和先帝关系淡薄,差不多就当尊麻烦佛供着。她也看不顺眼先帝的任何一个妃嫔,无论男的女的;对先帝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毫无兴趣,楚栖当然也不例外。就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能干得十分长久的。所有人都觉得她只爱自己。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明遥征服了。
楚栖忽然对他肃然起敬。
他觉得自己小看了明遥。
他的潜在市场绝对还能深刻挖掘,不愧是他们团队的门面担当。
楚栖思虑片刻后,将那一点技能点数加在武力值上,现在就有3了。原本他以为回京后就甚是安全,不需要加这个,但经过昨天那场刺杀后,他还是觉得靠人不如靠己。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皇帝传召,椿芽儿带他去往紫微殿。
楚栖有了适应,明遥的事也令他心情愉悦,再加上他发现,柳戟月对他挺好的,于是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很是想了会儿开场白,决定先慰问一下皇帝的伤势
然后紧接着就看见罪魁祸首已经坐在了殿中。
澜凝冰又换了身衣服,并且更加华美珍贵,金丝束发,意气飞扬,把被暴打过的痕迹消除得一干二净。他看见楚栖进来,清脆敲了敲瓷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哟。
楚栖没理他,向皇帝行了礼。柳戟月笑了笑,给他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