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当新的校官来,他便与虎子上路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虎子喜欢赖着他讲话,好在杨九郎去过的地方多,细细讲来,听的虎子如痴如醉。
是了,这么大的孩子,看话本,听评书,看看新鲜的故事才是正途。
不过,虎子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
「你的故事讲的好,和我大哥差得远呢!」
孩子口中总喜欢说,我父亲如何如何。到了他这里,就是我大哥如何如何。
「哦,你说你大哥很高很高,比我高吗?」
「没,没有,比我高半个头吧。」
九郎笑,这也算高?大概是南方人吧。
「那,你大哥讲故事比我好听,是怎么好听法?」
「就是,就是像唱歌一样好听。」
九郎又笑,这是南方的鸚鵡吗?
虎子急,「总之很厉害就是,他什么都会。也不是走散了,我也不会来找你。咱们沿路找,应该能碰上。」
待真正进入大漠,已经不再讲故事了,黄沙铺天盖地,一张嘴就是一口沙。
傍晚狂风忽起,天地万物都在移,沙丘在移,脚下的路也在移。
虎子被吓得哇哇大叫,杨九郎抱着他,慢慢的让他平静下来。
渐渐的,风小下去。可是同行的商队与向导已不见踪影。
杨九郎心中一叹,生了堆火,希望有人能够看见。
到了第二日清晨,杨九郎醒来,听到虎子已经起来,在和人说话。
「大哥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厉害!」虎子叫。
「我是被风吹来了,风伯怕你找不到我。」
「那可别再被吹走了,」虎子道。
「不会不会,下次我绑上一块成了精的石头,想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吹。」
杨九郎一怔,原来是沉月,她就是虎子的大哥。
沉月已经知道杨九郎带虎子来的,并不惊讶,只是和他行了一礼,「又见面了,杨九郎。」
杨九郎说不出话,没想到她能跑这么远,看她比以往更瘦了,下巴都尖尖的了。大约在大漠里风餐露宿并不好过,衣服各种缝补。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能折腾。
见杨九郎打量自己,沉月恨不得找地缝鉆进去,自己大概看起来很狼狈。
好在杨九郎回过神,也回了一礼,「久闻大名,虎子特别厉害的大哥。」
沉月不好意思,「那是说着玩闹的。」
她实际上是和前边的商队一起走的,但看见杨九郎点的火,于是折返回来的,走了小半个晚上现在又困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