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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打开门时,我还在犹豫,怕打开门一瞬看到那个人尴尬,虽然也知道,既然章荇自己开门,可能那人根本不在家。
可是直到打开后才确定了,真的没人。尽管屋内东西很空,摆放的很新,看上去完全就像是独居人的房间,但我还是看出了两个人生活的痕迹,门口备的拖鞋,桌上一对的瓷杯...
章荇犯恶心,一进门就跑去了厕所,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难受的扶着马桶,一扫眼就看到了洗手台上两人的牙具,还有洗衣机上堆了一身衣服,上面还有一条很新的皮带,不像是章荇平时穿的衣服。
“章荇?”我叫他名字。
他侧脸搭在手背,艰难扭过头过来看我,嘴微张“嗯?”
那句“你要是没事了,我先走了。”还是没有说出口。起身去给他接了水,端了过来,他却不肯喝,缩成一块,埋在自己膝上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蹲在他身边,拍了拍他“你恶心想吐是不是吐不出来。”
他没劲的用鼻音哼出了个嗯。
把水递给他“把他喝了”他接了过去慢吞吞把温水喝了,愣愣的看我。
左手托了他的下巴,朝在马桶中间,小声提醒他“把嘴张开”,手指顺在他齿缝挤进他的嘴里,深入,顺过他舌面按了按他舌根,几乎是同时他猛地把我推开。
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轻拍顺在他的后背,他半天都没能起来,我在隔着一扇推门的洗手台慢慢的洗着手,一边惊讶于我们之间的机缘巧合,一边为他难受,他好像是过得更糟了...
part2
最后把他扶了起来,吐过之后他清醒了少许,一个人扶着墙慢慢回了卧室,倒在床上大口的呼吸,半晌轻声叫我:“哥,谢谢了,你走吧。”
我没应他,他甚至卧室的灯都没有打开,我站在走廊的过道,转身去身后的洗手池的架子上取了毛巾,用温水打湿,轻脚进了他的卧室,他静静地横躺在床中间,一动不动好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
直到我走近,这才看到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我俯下身去,听见他静静躺在暗处,因为刺激微微沙哑的嗓音:“你干嘛?”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可他却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安静的任我靠近他。直到当温热的毛巾触上脸的一瞬有了反应,他抬了手回抓住我的手腕,只是静静看着,依旧不说话。
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特别是下巴,他身上依旧有浓浓的酒味,他先前吐的时候衣领蹭到了些,帮他把颈前也擦了擦,随手解开他胸口前的几个纽扣,我只是打算帮他把脏了的上衣脱了。
就在掀开的一瞬,他之前一直握着我的手动了,用力阻止了我接下来的动作,可我却看到了他胸口隐隐的吻痕,看样子是新的。
他蒙着被子无声脱掉上衣,随意扔在了床下。
我有些尴尬,想着他刚吐完,胃肯定很空,就借故问他“我去给你煮点东西,你垫垫,好不好啊,章荇。”
他翻过身背向我,没有拒绝,声音闷在被里,微弱发沉“谢谢了。”
part3
尽管这个房子,设施倒是很齐全,只是属实没有人气,冰箱空空只有酒水和饮料,和半罐老干妈,厨房台面只有调料。抽油烟机干净的好像从未运作过一样。只在案板下的柜子里找到半盘鸡蛋,还有几包袋装的龙须面。
没有青菜,没有西红柿,角落里只有一小把像是买什么不够整,添的几根小葱。
炒菜的锅烧热放油先煎了个鸡蛋,盛了出来,加上葱花炒香,加了两碗水,水滚开,放了大半包龙须面,煮好加了盐。还不知道章荇是哪里的人,能不能吃的惯这么素的面。
卧上蛋,我端去给了章荇。
推开了房门踏进屋去,他正迷迷糊糊的缩作了一团,整张脸闷的通红,胳膊耷拉在床的一边,半张脸埋在被子边,像是又被这一会儿返上来的残留的酒精泡的虚软,半阖着眼,很没精神,听见了动静,迟钝的朝门的这边投来了视线。
“你没走?”他半趴着压着胸廓声音透不过身下的被褥,半抬起头,整个脖子和胸口入目几乎是一片绯红,是从牙缝里哼哼出的声音。
呵,看样子这人是又断片了,忘记了他刚刚听见我说的话,还回应我了一声。
他看起来有些撑不住,这幅样子像是以前在高中时期,班级里我的那个同桌,午间的时候犯困但依旧强打着精神,手腕脖子这下有些支不住头,不住的往前轻点着头,一顿一顿的,看起来可怜又发憨。
“吃吗?”端着面到他面前,他这会在我走近又慢慢扶着床坐了起来,围着被子,领口大开,手指抓着被子的一角,胸口缓缓起伏着,抬开眼,沉默着却盯我了很久,久到我一直端着面,心里开始发毛。
大脑短路了一样,在被他黑漆漆的目光盯住的瞬间,我僵着前身,有些心虚的同时,大脑莫名出现了这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可霎时我又好想想不出什么说辞好再继续待在这里。
', ' ')('在他接过面后,我终于站直了身体,试探着说出那句其实早该出口的“那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捧着面,垂下了眼,长的睫毛被不断上升的热气轻撞,有了些许湿润。他这会儿倒不看我了,抿着嘴看着碗里的那个煎蛋发呆,我立在原地,无措的盯着他的后脑勺,这一瞬间,我居然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正在一点一点的下落...
part4
见他没有反应,我不得不再次道别:“走了啊。”
说完就回身往门外走,其实我是不太想走的,胸口一直被这种说不出的情绪压的发闷,姚乐结婚,我又似乎不太想回到那个家,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可我和他之间尴尬的关系,这会儿又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暂时留下,而且,那个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没资格留下,这个屋子,这个人都不是我的。
所以现在呢?想着想着又忍不住苦笑,所以他们现在都出双入对,就连他...也...。
老天,谁又知道,一个月前,我好像还单纯以为,我和章荇是可以短暂抱在一起取暖的另类,可现在好像又是我一个人了,喉间哽着一口气,我有些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在难过些什么。
其实今天在哪里重新碰上他的瞬间,我是很高兴的。
终于迈了大步往前走去,走出房门的一霎那,长长出了一口气,顺手替他掩去了房门,但好像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松快了一些。
我自进门起就没有换鞋,这会儿倒免去了很多麻烦,只是在手刚刚触到门把的一瞬间,我听到了自里屋传来的一声叫喊。
听到声音的瞬间,扶着门把,心口猛然一颤。
“你等会!”他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从最里的屋内传来,传到我耳朵依旧那么那么的清晰,清亮,只是我依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听到了他叫我的名字。
短短的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
在如此清晰理智的听到他叫我的名字的时候,心头涌出窸窸窣窣的纸张被揉搓成一团的动静。
这一声落在心里,像是初识,又想是隔阂许久的朋友,久别重逢...是除了情欲外,在这一刻我们才是真正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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