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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冷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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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说的哪跟哪?”傅知夏从外套里摸出钥匙,对着锁孔戳了好半天才找准位置。

门吱呀一声推开,背后月光汹涌地照进来,傅知夏的影子嵌在地上被拉长的明亮里,被魏柏的影子淹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傅知夏把钥匙装进口袋,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知夏摸索着去开灯。

可手还没碰到灯绳,肩膀忽然被人从背后扭住,继而是一个蛮横的拖拽。

傅知夏没防备,脊骨撞到硬物,发出一声闷响,转瞬间,已被压到墙上。

“嘶——”傅知夏眉头尚来不及蹙到一起,闪着光的眼睛已陡然压至面前,炙热的呼吸一瞬间侵袭过来,双唇便被狠狠堵住。

在傅知夏惊惶的片刻,魏柏的舌头已经闯过牙关,凶狠地撞进来,搅得他不能言语,只能被迫感受对方炽烈的鼻吸。

傅知夏快要窒息,想开口捕捉氧气,却只是更徒劳地方便魏柏的侵入。

魏柏压着他的肩膀,力气大得骇人。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唇舌翻搅的水声格外清晰,虎齿碾过傅知夏唇肉,尖锐的触感给他一种几近被刺穿的错觉。

手腕被钳在身后,傅知夏推不开压制,狠下心重重咬了一口,腥咸的血味混着涎液一下子在两人唇舌间蔓延。

魏柏吃痛,却还是不肯松口,甚至变本加厉,一手将傅知夏的腕子箍得更紧,一手顺势摸进傅知夏的腿间。

傅知夏浑身一震,一瞬间瞪大瞳孔,也顾不得轻重,一脚踹在魏柏膝上。

魏柏的力道猛然松懈下来。

“你发什么神经!”

傅知夏甩开他,“啪”一下拽开灯绳,一瞬间的光芒,刺得他眯起眼睛,呼吸尚未平复,胸口仍不定地起伏,额头竟出了一层汗,额发散乱地垂着。

大约那一脚力道太重,魏柏弯腰弓背,捂着膝盖,低头盯着地面,隔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头,迎向傅知夏的眼睛,目光乖戾,唇角被傅知夏咬出来了口子正渗着血珠,染出一块殷红。

魏柏抬起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一眨不眨地钉在傅知夏脸上,语气竟出奇地缓和:“你明明知道啊,为什么还要问?”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魏柏陡然抬高声音,“我只知道我想抱你,亲你,摸你,睡你,每天都想!还想你一辈子都只看我一个人!你居然背着我去相亲去约会!”

傅知夏怔了,僵持了好一会儿,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转身向外走,迈出门框前,停下来:“你今天自己睡,我睡学校。”

关门声很轻,好像傅知夏永远不会失态,不管遭逢了什么状况都不会用摔门、砸东西这样无聊的行为发泄。

魏柏的姿态泄气似的塌陷下来,他背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一条腿因为疼痛不得弯曲,后脑勺仰靠在墙上,他闭上眼睛,可灯光还是太蛰目,一束光,像一万根针抱在一起,直直戳过来,刺穿眼睑,扎进眼球里。

第二天早晨,魏柏冷静了点,熬了粥,煎好蛋,坐在矮墙上等着傅知夏回来吃饭,好像他们约定了真的会回来。

身后泛黄的树开始落叶,没风吹,偶尔也疏疏扬扬往下掉。他们在的地方秋天总是特别短,夏天过了,眨眼就要冬天。

魏柏等过早上,粥凉了撤掉,等到中午,桌上换成午饭,等到回学校前一分钟,还是没等回傅知夏。

“我回学校了。”

魏柏坐上车,给傅知夏发了条消息。

隔几分钟,聊天框里显示正在输入,又隔几分钟,只来了三个字:“知道了。”

两人的交流越来越流于表面,变得机械、僵硬、别扭,一连几周下来,甚至于连最后一丝表面功夫都没了。

一整个上午,老师们的嘴在讲台上一张一合,像默片播放,魏柏怎么也无法将这些面孔与科目对应,临近下课时断断续续听见一些字眼,布雷顿森林体系、美元、黄金、1971年……

原来是历史课,美元与黄金不再挂钩了。

韩雪梅却以为魏柏是因为快要升高三,学习压力太大,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对魏柏疏于关心,于是盘算着趁周彤彤过生日的机会,一家人坐下来吃吃饭。

依着韩雪梅的意思,周正订了间包厢,说是生日宴,其实没外人,也就是他和韩雪梅,彤彤,加上魏柏和傅知夏。

这是韩雪梅眼中的一家人,但说到傅知夏,韩雪梅总忧心他缺个贴心人,于是热情地叫来了陈菁,毕竟上次见面,傅知夏是带着花来的,事后陈菁对傅知夏也挺满意。

韩雪梅甚至觉得自己促成了一段好姻缘,八字已经画好一撇,所以这顿饭,兼顾撮合傅知夏跟陈菁。

菜上得很快,丰盛地摆了一桌,周彤彤兴奋地来回拨转盘,一双筷子舞在手里打晃。

魏柏坐在韩雪梅旁边,正对着傅知夏和陈菁。这情况两人谁也没料到,魏柏目光阴恻恻,刀子一样刮得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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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浑身不自在。

表面风平浪静,韩雪梅丝毫没察觉到异样,还有意将话题往傅知夏和陈菁身上扯:“傅老师,我最近才听说你也是学金融的,你怎么都没讲过啊?”

魏柏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傅知夏很费力才象征性地笑出来:“学得不怎么样,说不出口。”

陈菁侧眼看看傅知夏,笑出两个梨涡,对韩雪梅说:“我读研的学校离知夏学校还挺近呢。”

“你们还一个城市上学?”韩雪梅惊道。

傅知夏余光又扫到魏柏:“我家在泙州,大学是就近上的,我俩时间错开了,她读研的时候,我已经来这里了。”

周正插话:“学校离得近,专业还差不多,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吧?”

陈菁温婉地笑,等着傅知夏先回答。

不知什么时候,周彤彤把一双筷子压进了盘子底下,转到傅知夏这边时,险些打翻杯子,果汁差点洒在陈菁的米色半身裙上,好在傅知夏眼疾手快地遮住杯口,拦了一把,果汁只是沾了他满手。

“别胡闹。”周正面色微愠,从彤彤手中抽走筷子。

陈菁还以为周正要训斥彤彤,连忙说:“没事,小孩子嘛,都这样的。”

说着,她给傅知夏抽了几张纸。

同时,转盘也停了下来,魏柏传过来的纸巾盒正好停到傅知夏跟前。

“快擦一擦。”陈菁把纸送到傅知夏手边。

傅知夏手悬在半空,顿了顿,最后选择接陈菁递来的纸巾,随后借故去了洗手间。魏柏该是什么脸色,傅知夏想想就头疼。

“我以后打算回泙州工作,”陈菁看着韩雪梅,试探着问,“就是不知道知夏会不会回去?”

“那肯定会回去啊,我一看傅老师就知道他不是咱这小县城的人,你俩好好聊嘛,”韩雪梅正要往下说,身旁的魏柏已经撂下筷子站起身,她以为魏柏又准备不吱声就跑,忙问,“哎,你去哪?”

“洗手间。”魏柏推门出去。

洗手间里没什么人,傅知夏正在水龙头下搓指头,忽然听见门闩“啪嗒”一声被人合上。

傅知夏的手从水龙头底下撤出来,水流跟着停止,面前的镜子里映出魏柏。

“你怎么出来了?”傅知夏皱起眉。

“干爹,我知道错了……”魏柏走到傅知夏身后,低着头,像耷拉着耳朵的被人遗弃的大型犬,语气说不出的委屈,甚至在傅知夏反应之前,受伤似的从后边抱住傅知夏,将下巴垫在他肩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好久没跟我好好说过话了。”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你也没跟我说话吧?”傅知夏拍拍魏柏扣在自己胸前的手,“松手,你别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

“干爹,你太狠心了,”魏柏的鼻尖在傅知夏脖子里蹭了蹭,忽然露出凶相,张口嘬住皮肉,狠狠吸了一口,末了两排牙齿还用力咬了下去。

“魏柏!”傅知夏曲起胳膊肘撞开魏柏,捂着脖子,眉心挤得鼓起一个疙瘩,“你是狗吗?!”

“我是啊,”魏柏吃痛,捂着胸口,露出很恶劣的笑,离开前,还撂下一句,“知夏,祝你相亲顺利。”

傅知夏黑着脸,对着镜子一看,脖子上已经起了一片吻痕,上头整整齐齐码着两排牙印,这情状任谁见了也得想入非非,而且位置十分尴尬,他把外套领子拉到头,也还是隐隐露出一点红痕,得刻意歪着脖子贴紧领口才能堪堪遮住。

傅知夏在卫生间捯饬了好一会儿才回去,他一进门,韩雪梅便问:“怎么捂这么严实?”

“天凉,有点感冒。”傅知夏捏住领口的拉链,又向上提了提。

一顿饭下来,傅知夏竭力装出自然,整个脖子又酸又痛,就差缩进衣领里,饭后,出于礼貌,他送陈菁下楼。

夜晚光线昏昧,两人走在路上,傅知夏的脖子才稍稍放松下来。

陈菁说:“其实我是第一次相亲,体验还是蛮有趣的,要是上次你能送我花就更不错了。”

傅知夏笑笑:“你要是喜欢花,有机会我再补给你,不过别误会,不是那种意思。”

“我上次就看出来了,你是被骗过来的吧,”陈菁忽然问,“你反感相亲吗?”

傅知夏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前特别反感相亲,还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需要通过这种形式找另一半,现在年龄一岁一岁长,眼看就要三十岁,忽然发现相亲其实挺高效的,大家目的明确,奔着恋爱奔着结婚,不用浪费时间猜对方的心思,来来去去搞一些无聊的暧昧,”陈菁看着傅知夏,“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功利?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个人选择而已,没什么功利不功利的,”傅知夏说,“但是‘合适’,离我跟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标准太远。”

“那你的标准是什么?”

傅知夏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傅老师,”陈菁停下脚步,笑得很有深意,“你是不是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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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夏一愣:“没有啊。”

“这是什么?”陈菁伸出手指,点在傅知夏领口的位置。

“你误会了,这是不小心被狗咬的。”傅知夏捂着领口,在心里把魏柏揪出来又骂了一遍。

“可不止因为这个,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在跟什么人谈恋爱,你这么宠他,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傅知夏疑惑:“哪宠他了?”

陈菁笑了:“我随口一说,怎么真的有这么个人呐?”

傅知夏哑然。

道过别,陈菁上了辆出租车,傅知夏愣在原地,目送着红色的尾灯缩小成光斑,消失在车流里。

陈菁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在没跟某人谈恋爱的时候就在谈恋爱了吗?

简直荒谬。

傅知夏边想边往回走,刚过路口,没料到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聊得怎么样?”魏柏冷着脸问。

他站在这看了好一会了,傅知夏被陈菁摸了脖子,对方都上车走远了,他还在目送。

“挺合适,可以处着试试,”傅知夏瞥了一眼魏柏,脖子上的痛处立刻鲜活了起来,故意要气一气魏柏。

“所以你跟人在一起就是因为合适?!”

“不然呢?跟你合适?”傅知夏随口堵回去。

“为什么不可以?”

“我是男的,是你老师,是你干爹,是傅知夏,就是不可以,问这种问题,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要是是个女的,你就会喜欢了对吗?”

这个问题砸得傅知夏措手不及,连忙脱口而出:”不会!“好像急于要证明自己的立场。

听了这个答案,魏柏自嘲地笑了笑,彻底泄气了,怨恨地盯着傅知夏,“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身旁经过的人投来意味不明的眼光,魏柏有感觉,但不在乎,仿佛这条街只剩下傅知夏,他不回答,他就要逼他回答。

“我不接受你对谁都可以的好心!你大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管我,所以为什么?像撒糖果一样随随便便发散发散爱心吗?其实我是魏柏还是张三李四都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别人幸运了一点,是不是?”

“你这么想?”傅知夏眼神凉了几分。

多少是有点失望,他该说,行,你当我是爱心泛滥,那好,我以后不管你了。

可情绪不好的时候放狠话太幼稚,傅知夏很少一时冲动。

最后也只是看了魏柏一眼,一个字没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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