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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只听得到那脆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垂死挣扎,
“……少爷!…救我!全策!!……”
倾澈在最绝望的时候仿佛见到了星光,濒死的边缘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男人英俊的脸孔。为什么已经被他伤的如此透彻之后,还会期待着他能出现……
……
“嘭!!”一声巨响之后,突如其来的闪光灯让张老板一时错愕,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来正对上全策丰神俊朗的笑脸。四个黑衣人将洗手间围得水泄不通。肖奈手中的相机令他恍然大悟,立刻从夏倾澈身上离开,拉了拉皱巴巴的衣服,走到全策面前,质问道,
“全策,你这什么意思?算计我?”
“哪能是算计,张哥,顶多是各取所需而已”
“就不怕我一拍两散?”
全策笑了起来,几分孩子气透着顽劣和残酷,“我没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对要成为张哥的伙伴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这话令张老板大吃一惊,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肖奈顾不了那么多,把相机扔给下属自己就先去查看倾澈的情况。
看着蜷缩着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少年,肖奈只觉得想杀人。楚楚可怜的小家伙全身都在瑟瑟的发抖,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小兽。肖奈伸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该停在哪里。踌躇了片刻,最后落在那脆弱的肩膀上,唤着他,
“倾澈,没事了。没事了。”
把他抱进怀里,发现他已经神智不清。毫无血色的唇里不停的溢出着破碎的呢喃,听不清是什么,却足以撩拨肖奈的心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从那双禁闭的双眼里流出,肖奈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一点让他更贴近自己,这才感觉到来自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温度。撩开早已被汗浸湿的刘海抚上光洁的额头,灼热得温度立刻传到肖奈手指间,该死,他在发烧。
……
☆、 早有预谋
同时,和张老板“沟通”的全策似乎也谈的差不多了。眼睛时不时扫向一边。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合作?”
“合作?有必要吗?张哥不是一心想要趁机兼并全氏吗?”全策深邃的银眸里沁着凛冽的寒光,漫不经心的吐出令人汗毛倒立的质疑。洗手间俨然变成了审讯室。
张老板被全策一阵见血的戳穿心思,百口莫辩。只能任由男人肆意调拨着痛楚,
“全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看着张哥对倾澈如此上心,我也算是一种成全。只是……不知道,张哥温柔贤惠的太太要是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全策至始至终都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全策!你卑鄙!”张老板彻底怒了,冲着全策嚷着。
全策毫不在意,笑意盎然,句句逼人,“鬼迷心窍的可是张哥你自己,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没错,步步谨慎一向是男人的原则,没想到一个夏倾澈会让他全盘皆输。不禁颓然挫败,没有先前的气势。
全策的心思全然不在男人身上,弥漫着大雾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银光,短暂的停留在肖奈怀里的小孩身上。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不羁,
“不和我谈谈条件?”
张老板听出些端倪,意外全策话里的余地,“你想怎么做。”
全策笑容敛去,不怒自威的魄力逼入对方心脏,“这要取决你的诚意。张总。”
自信是全策做生意的本钱,而这次他的自信确是用那个人换回来的。
看着男人丧气的离开走廊。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走向肖奈。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语言,只是把手上一直拿着的外套扔在那人身上,淡漠的问道,
“没死就赶快出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看着他被人践踏蹂躏,你满意了吧!”肖奈对于全策的冷漠和无视着实恼火。整个计划都是他精心安排好的,之后他还可以保持一副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清冷姿态。这个人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全策凝视着肖奈怀里凄凄惨惨的小人,凌乱的发丝散乱在双颊,灯光如此暗淡却仍然能看到那细长的脖颈上明显的抓痕。收回目光,再次开口,
“你有功夫骂人,不如先带他离开。”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肖奈说完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来,出乎意料的轻,这重量根本就不是正常男生该有的体重,瞪了一眼全策,都不知道全策这个剥削者都给他喂的什么,草吗?
从后门出来,肖奈意外的是全策的车早已在那里等着了。难道这也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全策的算计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他根本就无法揣摩。
☆、 寒冷人间
天空悬着一轮巨大的月亮,冷漠的光辉把人间照的得像一出悲惨的话剧。明明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一天,却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此刻的车厢里气氛如霜。
谁比谁矜持,谁比谁绝望。肖奈一门心思在担心着怀里脆弱的人,将他收紧在手臂里
', '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烫手的温度。探入刘海,滚烫的温度撩拨着心脏……该死!温度又高了些,脸颊被烧得通红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微张的唇急促的喘息着表明他此刻的难受。已经给他过了两层外套还是见他直哆嗦,肖奈不太会照顾人,笨拙不堪,莫名的火气就往上串,冲着一旁沈默不语的全策嚷着,
“你这破车就他妈没有一条毛毯吗?”
“没有。”冷漠的面容之下无人可探那真实的表情。
“全策,你干脆把他杀了一了白了,免得看了让人心烦!”一晚下来,肖奈终于按耐不住压抑已久的怒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相反,全策就平静的多,更多的是冷漠,嘴角挪了挪,“心烦?你烦什么?他又没怎么样,你干嘛那么激动!难不成你也看上他了?”
“我……!”肖奈被全策咄咄逼人的话堵得词穷。一肚子无名火乱串,“我他妈就是看不惯!”
“呵,既然你那么反感为什么当初不反对我?”全策一字一句如针刺扎进肖奈的心里,“你要反对随时都可以带他离开,我记得……他不是有向你求救吗?你不是一样什么都没做。”
肖奈完全无法还口。这是他懊恼后悔的地方。自己明明有大把的机会把倾澈从那个肮脏的地方带走,况且那时他是那样无助的乞求自己带他离开,他毫无保留的在自己面前暴露他的脆弱,他竟然只是回应了他一个敷衍的安慰。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旁观者的姿态冷眼欣赏这场全策导演的剧码,却不料自己的心竟然会莫名的心疼。这是肖奈始料未及的。
“没话说了?自认为善良的肖先生……”全策嘴角扬着冷笑,“所以,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从来都是一起的,一起冷血,一起冷漠,一起残忍的对待着弱小的他。差别只是谁比谁清醒,谁比谁疯狂罢了。
肖奈哑言,是啊……没有区别。比起全策他是不是更加无情一点。低头俯视这张苍白凄楚的脸庞,他又有什么理由来埋怨全策呢。
……
顺利的让肖奈闭上嘴,全策也收起了先前的表情,拿出手机拨通第一个电话号码,
“许池。你现在马上去别墅。”语气里透着不可抗拒的霸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
“恩,来了再说。我挂了。”言简意赅的说完。全策似乎没了先前的平静,眉头微蹙,冲着肖奈开口道,
“他死了没,我不想许池过来收尸。”还是那么恶毒。
“死了更好。他死了不就衬你的意。”肖奈也不甘下风。
“那可不一定。”全策说完便一直沈默。望着窗外退后的街灯似乎陷入了冗长的思绪中,也不记得自己在说这句话时是否仍旧带着玩笑还是偶尔……偶尔的真心。
窗外旋转着的,五彩缤纷的物质世界,也是等价交换的,最残酷的也最公平的寒冷人间。
可……这就是事实。那一刻的失控还在胸口翻滚,为什么在那呼之欲出的一瞬间,情绪会全线爆发,全策清楚那种感觉,那是愤怒。从未有过如此清晰到无法狡辩的愤怒。全部的全部只是从他看到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出现恐惧开始。
坐在办公室里,全策思绪犹如桌上的文件凌乱如麻。唯有把自己弄得更忙一点才能掩盖住这突发其然的混乱……
就这样,让一切恢复到原样吧。这世界,原本就建立在假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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