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当乌沼记恨起谁来,下手报复时,手段的狠绝程度也足以让冒犯过她的存在胆寒。
这一点,在多年后见到乌沼条件反射般撒腿就跑的谢狐之,恐怕是最为明白的。而至于现在的谢狐之,恐怕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这一点。
本来被各路人马折腾了一天的谢狐之,终于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打理下他引以为傲的皮毛。谁知他刚舔了舔爪子,那边从楼梯上就慢慢吞吞的爬下来了一个抱着一只小鲛人的小崽子,
一开始谢狐之也没在意,还好心情的问毛绒绒的小崽子下来干嘛。小崽子像是因为下楼梯耗费了太多的力气,捂着自己胸口的伤口坐在楼梯下喘了半天,没理他,只是把怀里的小鲛人放到了地上。
小鲛人落地后尾巴慢慢变成了一双小脚,飞快的跑向了厨房,没多久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谢狐之对那只小鲛人没在意,只是看着那只淡青色皮毛,红色花纹的小崽子苦着张毛脸,不由乐了,因为没有比倒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倒霉的,更让人开心了。
谢狐之自认,虽然他被虐了一天,但好歹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只混了个轻伤,而这个小崽子显然就不一样了,身上带着拜他所赐的重伤不说,还被钟兮这个阎王给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谢狐之太过得意忘形,本来在心里乐乐也就算了,他偏偏乐出了声。乌沼立马就听见了,反应了一下,便怒了:“你在笑我?”
谢狐之连忙一本正经的否认,乌沼哪里会信,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乌沼便打算教训教训这只臭狐狸,于是扶着台阶就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看着小崽子走向厨房,谢狐之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乌沼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一只爪子拿着一把剪刀,另一只爪子还拉着一把长菜刀。
不仅如此,乌沼身后还跟着同样抱着一把削皮小刀的小鲛人,然后两只小崽子像是商量好了一半,气势汹汹的向谢狐之齐齐走了过去。
本来谢狐之并不慌,虽然他被钟兮用镇妖符以狐狸体态困在了楼下,但并不代表他对付不了乌沼和一只幼龄期的小鲛人,可当影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声不吭的摁住了他脖子的时候,谢狐之便知道糟糕了。
当第二天钟兮从楼上下来,就发现一只光溜溜的奇怪生物正缩在角落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乌沼则趴在沙发上抱着一堆白毛和一只躺在白毛堆里的小鲛人睡的正熟,丝毫没被哭声影响,
钟兮自然认出了那没毛的东西是谁,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只道:“哭够了就带我去找那只树妖。”
最珍爱的毛都没了,谢狐之自然什么都不怕了,用爪子拨了拨眼角的眼泪,嚎叫道:“休想,我要我的毛,我的毛!!!”
说实话钟兮有点头疼,平常的谢狐之还容易掌控些,犯起混来的谢狐之恐怕也没人制得住。
“毛?什么毛?黑崽,快开门,让我看看里面是谁?嚎的这么惨!”
突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乌沼立马醒了,忙从沙发上爬了下去,迈着小短腿去打开了门。
进来的果然是古魅和巫无量。
古魅进门就架起了脚下的乌沼。
“哎呀呀,黑崽,想我没呀,我”古魅的声音突然没了,满脸的笑意,在看到乌沼胸前渗血的纱布时也跟着僵在了脸上。
“谁做的?”旁边的巫无量直接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那边的谢狐之的哭声也停了,开始悄咪咪的往钟兮的方向挪。他显然知道门前的这两个并不是被刮刮毛就能摆平的存在。
而钟兮显然不愧是谢狐之印象中的钟阎王,一脚把靠过来的谢狐之踹了出去,无情道:“这个罪魁祸首剐是剐过了,若是你们有兴趣,可以试着杀一杀。”
谢狐之“........”
古魅倒没把注意力放到没毛的谢狐之身上,眼睛贼贼的转了一下,只道:“啧啧,比起杀生,我们是不是该谈谈赔偿问题?”
钟兮见古魅是看着自己说的,便道:“你是跟我谈赔偿?”
“自然,这只丑不拉几的东西我自会找它算账,不过我还是决定先跟钟大师你谈谈赔偿问题,我们这次为你办事可是被人阴了一手,差点丧命,黑崽又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受的伤,这个赔偿数目可不能少。”
对于古魅是不是真的差点丧命,钟兮没说信与不信,道:“那我的事办的如何?”
古魅掏出浮游给的圆叶和那个黑色的瓶子扔给钟兮,道:“自然是办成了。所以赔偿和薪酬一样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