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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配的心脏出现得比预想快很多。
这天医生通知来的时候,徐温戎刚结束学校的课。她飞奔到了医院。
得知她费用还没凑齐,医生表示担忧,告诉她如果不能交齐,手术就不能按时进行。
——这颗心脏,就会留给别的需要的人。
她决定再联系郁咏山。
“喂,温戎?怎么了?”
“郁总,抱歉还来打扰您,对不起,我是真的太急了……敏敏的心脏已经到了,现在只要交齐费用就可以手术了,我想请问您这边还可不可以再一快点?拜托您,真的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轻。
卑微低着头,好像那边的人就在身前。
“哦是这样,因为公司最近现金流的问题,我暂时无法拿出那么多,抱歉,请你谅解。这样吧,我先给你转二十万,其他的,你自己想想办法?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忘记告知你……”
……
窗外,阳光明媚。
不知不觉,春天竟要来了。周身却是发凉的。
床上的女孩还安稳地睡着,稚嫩面庞是那样憔悴,但微弱的呼吸依旧能让她看到希望。
——那是她所有的希望。
还能找谁?
同事,房东,称不上是朋友的一些“朋友”?
或者去求常君帮忙,常君一定会帮她的吧?只要卖了房子,剩下的缺口拜托好友补上就行了。
对。为了孩子的命,还有什么顾虑吗?
突然如此悔恨,四年前,她拒绝了那张五百万的支票。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有再次被金钱捆绑的时候。当初三十三岁的她,还是如此的意气用事。
家徒四壁的滋味由一个人承受就罢了,怎么可以让女儿受罪?这辈子,犯下的罪已经够多了。
这时,她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像是疯了一般,她冲到了门口,将她推了出去。
对方用力抓住她的胳膊,试图制止她歇斯底里的疯狂,低吼道:“你干什么?!敏敏也是我的女儿!”
混乱中,她狠狠甩了靳珊一掌。
在安静的走廊里,这一掌格外的响。手掌在发痛。
不禁想,在以往的暴力中,对方即便要两败俱伤,也要恣意凌虐她。
人性,真是可笑可悲之极。
她冷冷看她:“她早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你要跨进这里一步,我报警处理。”
女人冷笑,蹲局子的日子似乎并未让这个人有半分的改变。
“怎么,你要和那个女的养她?她给了你多少钱把你收得服服帖帖?”
“……和你相比,她至少是个正常人。”
“是吗?好啊,那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正常,陈……雨兰是吧?”回想着名字,不屑地笑着,“真他妈爱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资格……”
衣领,被猛地揪住了。
靳珊愕然,只见面前人靠近她一步,声音冰冷至极:“你要做什么,都冲着我来。你敢碰她们,靳珊,我告诉你……我真的会让你后悔。”
像是从未听过这般的威胁,眼皮颤了颤,不禁在异常冰冷决绝的视线中,向后退了半步。
牵强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徐温戎,你就是个只会嘴上说的人。你才和那个人认识了多久?……说真的,那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了,能让你这样?”
“与你无关。我最后提醒你,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她逼视她,“别再出现在我和敏敏的面前。”
-
下午,医生又来问了资金的情况。她说她会尽快。
常君的电话一直没打通。可能是在忙。以前两个人关系还热络的时候,联系不上对方是常事。
继续找认识的人借,加上之前筹备的,七七八八地凑上了十几万。对小地方的人来说,一两万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郁咏山的二十万已经到账,她想打电话感谢,但也联系不上。
突然间,就有了些落寞的感觉。
敏敏有所察觉,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说妈妈,你看起来好累。
她说不累,你快做手术了,妈妈就想着你好起来。
完全不想让孩子担心,不想让她有负疚感。但心中的郁结,丝毫不知怎么疏解。
吃完饭,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着。
真是感慨,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但一个人能认识几个人?
人都是孤独的吧。不管一天中和几个人说话,一辈子有几个爱人,很多时候都像现在一样。
——无所适从。
她曾安于自己的无能,还有那一文不值的清高。但直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失去活下去的机会,她才终于体会到那痛彻心扉的感受。
耻笑,唾弃自己,若没有那含苞欲放的生命,就这样死去倒也没什么不好。
一杯,接一杯,像没有知
', ' ')('觉一般,不要命地喝着。
周围是嘈杂的,好像有无尽的热闹,无尽的快乐。年轻的人们攀谈着,总是有那么多的话题,那么丰富的,无尽的情感。
才发觉自己真的老了。再看不了面前的浪漫和激情,只是觉得酒越来越涩,头越来越沉。
突然,手腕被握住。酒杯被拿下。
昏沉抬头,只看见一张女人的脸,在眼前缓缓地晃动着。
这张脸,过于熟悉,熟悉到她还记得她脸上的每一个印记。
……这个人,她也好想念。
对方的脸色很不好,握着她的手好像带了点怒意。
看到自己曾经的亲人如此自甘堕落,无论是谁,都会恨其不争吧。
“小岚,我……我该怎么办?”她反握住她的手,“你告诉,告诉我……好不好?……”
“……”
像无赖一般,头靠在了宽阔的肩上,但对方并没有拥抱她,也没有说任何话。
只是被沉默地拖起。
后来,好像进入了很温暖的车里,到很温暖的房间。
然后,是很柔软的床……
察觉到身上的人在解自己的衣服时,她握住了那双手。
“别……”
“别什么?”
女人说话了。
努力睁开眼,却已然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是,她记得这个声音——
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
酒精驱使下,身体是如此诚实。当有力的身体抱紧她的时候,恍然间,似乎回到了曾经的某一夜。
原本简单的拥抱,放任成了狂烈的吻。
后脑被紧紧捧着,滚烫的舌与她的舌交缠,感官被无限放大,身上是灼烧般的温度。
早已衣不蔽体,早已看不清身上人的模样,只是像条蛇一般,紧紧缠绕着对方。感受着,接纳着强势的抚摸,和有力的进入——
达到顶点的一刻,浑身僵直地痉挛,对方的唇停留在她的下颚,时轻时重地啃吻。
女人深深看着她。
那是双美极的眼睛,只有醉酒的时候,她才敢如此长久注视的眼睛。
在那双眼里,她看到了被欲望吞噬的自己。
……拥抱,越来越紧。像是要被揉进身体一般的拥抱。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她听见了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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