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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争的硝烟还没吹到h区之前,阮沐还只是靠在街头卖画为生的难民,圆形广场上,几棵榕树下老人摇着蒲扇乘坐在此乘凉。
盘旋在天的白鸽不多时落在广场周边高大的圆形建筑上,男生在烈日当下沉默寡言,蓝白相间的衬衣一角扎进牛仔裤里,白色帆布鞋蹬在花架的杆上,老人见到他,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每天都能见到他,于是关于他的话料自然不少。
“那小子又在那里摆画,这几个月每天都能看见他。”
另一位老人摇晃着蒲扇,“谁知道···我以前可没见过他,大概是从g区逃荒过来的,上次听我老伴说见他睡在公园的长廊上···年级也不大,也怪可怜的。”
“那地方打了那么多年还没停?”
“还在打,这辈子恐怕是看不见和平的样子了。”
“都打了这么多年了,最近a、b区都不太平,说不定还牵扯到我们h区。”
“······”
云层被风吹来,遮住烈日,广场瞬间被一层模糊的阴影笼罩,在天盘旋的鸟儿不小心落单,轻挥翅膀向下俯冲,最后稳稳落在男生的脚旁。
一旁专心于绘画的人没听到闲聊,也没注意到脚旁的东西。
注视着远处的教堂,阮沐把它的样子刻画在纸上,踩着碎步的白鸽挤到他的脚边。
“······”
刹那间,他垂眸与弱小的白鸽对视,长袖被他挽到关节处,只留下白皙的皮肤和那显而易见的血管。
微风阵阵拂过,吹动水池里面的荷叶,太阳再次裸露在天上。
不经意间,闻到淡淡栀子花味。
动物还嗅到一丝不同于普通人的味道,晃了脑袋,抖落两片干净的羽毛再次展翅冲向云霄。
羽毛在地上随意游荡,无人津问,男人端着颜料盘不停涂抹颜色,在对教堂玻璃上色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滴滴——”
手腕上的手表发出催促的声音,他放下画笔关掉闹钟,看了眼时间,四点了,该回去了。
“哥,我都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每天来接我。”从校门口出来就皱着脸的云佑,走到梧桐树下越想越生气,于是对他哥哥云之砚抱怨。
刚脱下军装,随意套了件黑色短袖的男人伸手将头发撩到脑后。
“什么长大了,在哥眼里你永远是小孩。”
弟弟的白色短袖被夏风吹得鼓鼓的,纤细的四肢暴露在太阳下,云佑听到他的话更不满意了,眉头蹙得更高。
他想伸手帮弟弟拿着书包,被打掉。
“我都15了,还要把我当小孩什么时候。”
“云佑。”听到这种冷静地叫名字,云佑知道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不停向前冲的速度缓下来,心里仍没有消气。
明明每天忙得要死,还要抽空来接他,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走得慢死了,真不想等他。
心里说着抱怨的人,实际行动还是慢下来等他。云之砚大步追上他,想逗他只看见一张气鼓鼓的脸故意不理他。
长大什么长大,在他眼里云佑永远是需要被保护的孩子。以前从d区过来的时候,饿得跟只剩下骨头的小猫一样,现在才终于养胖了点。
上一秒还沉着脸的人,下一秒见弟弟委屈的样子,心一软舍不得生气,伸手牵起他的手。
“好了,云佑。”他放下手揽过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哄着,“哥的心肝,别生哥的气好吗?”
“······不行。”
把他当小孩,就是很生气。下周就到做性别鉴定的时候了,哥可是他们这个隔离区里最厉害的alpha,自己是他亲弟弟自然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下周,自己肯定是第一个拿到检测报告的人,马上就要成为alpha想想都好激动。
云之砚很厉害,每个对他了解或是想成军人的都知道他的传闻,年纪轻轻就拿了一个二等功和两个三等功,还在g区援护战中救了两只部队当上了少校,现在带领的还是最厉害的军队——孤狼战队。
“下周就性别鉴定了,我肯定是alpha····”
他弯下腰紧紧靠在弟弟脸侧,“我弟弟肯定是alpha,到时候哥教你怎么控制信息素····”
才不需要他教他控制信息素,他转过一张河豚脸,“所以说,明天不准来接我了。”
都说了这么多了,哥也应该懂了吧,他是要成为alpha的人,才不是什么需要被保护的人,每次学校的人见他都会给自己说,云佑你哥又来接你了。烦都烦死了,他难道会不知道那都是对自己的嘲讽吗?
“不行。”
“哥!”
“这个不行,还没性别分化之前,哥每天放学都回来接你,要是我不来,迟礼也会来接你,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或是不舒服,你就立马告诉我。”
他不来,迟礼就来,说到底还不是必须要有人
', ' ')('接。
云佑一听,那刚才的话岂不是白说了,气得胸疼,但哥的态度又太绝对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再生气也得忍下去了。
好吧,反正就再忍一个月了!
“最近也没见到迟礼哥,他去哪了?”
“哥也才风尘扑扑回来,来来来——没闻到一股火药味吗?”他故意凑到云佑面前让他闻,弟弟别过头跟他对着干。
“你有什么好问的,离开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
没有规矩地踢着腿,他想了会又说。
“···反正···你那么厉害···又····又不会死····”
刚从战场中回来的人,一听这话还是云佑说的,两眼一黑。
居然,居然这么说,自己再怎么厉害,也是会死的。
“云佑,你个臭小子在我面前说什么呢。”
男人准备揍他,弟第立马蜷缩脑袋藏在衣领里,“啊啊啊啊···哥哥··哥···我错了,错了···”
“我在关心你女朋友,关心你···你自己要扯到你自己身上啊···这怎么怨我····”你自己自作多情,我本来就不想关心你!
想到迟礼每次来他们家,都会给他带b区恋恋不忘的糕点,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还不会觉得自己烦,对自己那简直不要太温柔。
不过迟礼也是个alpha,还是战斗飞行员,至于为什么会是云之砚的女朋友·····那就不得不提那件事了。
记得曾经自己还小的时候,云之砚在家经历过一次易感期,满屋子全是alpha的味道,气味透过缝隙飘进其他家的屋子,让没有发情期的oga全都提前发情,甚至还有些受不了的alpha上来敲他们家的门。
“扣扣扣!”
“喂!你他妈的不能控制一下吗?”
“隔离区全是你他妈的味道,膈不膈应啊!”
“妈的,草!”
缩在角落里的云佑那时候还只有十岁,只能抱着自己的腿看着紧闭房门,害怕哥在里面出事又不断敲门。
“哥····”
里面的人疼得要死,自然是听不到弟弟的呼唤,地上摆满了抑制剂的针管,还有一大把一大把白色的强效药丸,根本就止不住他的易感期,倒在地上用刀在肩膀上划出血来,冲淡满屋子刺鼻的味道,头烧的滚烫的人抓起一把一把药吃进嘴里,也没有得到很多缓和······
迷糊的人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天了,反正来到h区,他就没找到适合自己的药,自己又是对药物不敏感的alpha,在以前的区本来就很少见,现在战火纷飞哪还有那么多科技人员研发这种药,要么等死要么有一个进屋子里自愿的oga,其余的没什么办法。
第一天都还算清醒,越到后面越难捱,刀痕慢慢愈合又被刀切开,甚至流出的都是绿色的血液,最后还是军校里的教官带着迟礼乘直升机过来救自己。
以前也不是没试过谈恋爱,靠oga帮自己度过易感期。可没有人能接受强度如此之大的alpha,jb紧紧插进穴口里的第三天,人就直接昏厥过去。
被抱出去的oga每每醒来,都十分庆幸自己还活着。
这次,云之砚倒在地上都快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想着还没养大的云佑,又不甘心起来,那是父母临终前托付给他的。
要是云佑是oga该怎么办,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性别分化,要是beta也还好了,要是是oga自己又不在他身边没人保护他,那该怎么办?即使那一刻头被烧的糊涂,但只要想到云佑都可以咬牙继续苟活着。
oga······云佑还那么小,孩子该怎么办···
他那可爱的弟弟。
“哥哥····”双眼噙着泪的小孩爬过去,摇晃躺着人的身体,“哥哥,别走···”
“轰隆隆——”
直升机落在房顶后,教官看着迟礼跳下机的身影。
“迟礼——”
急忙跑到云之砚身边的人,回过头来,看着教官担忧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放心吧教官,我是自愿的。”
发丝被风吹的凌乱,他的军装在他身上穿的十分贴身,异常好看。
他喜欢云之砚很久了,虽然自己也是alpha,但他没有告诉过自己,他不喜欢alpha。
所以,这一刻感觉自己应该不会输。
房子里,迟礼温柔地抱起孩子,云佑见门突然被打开,吓得大声吼叫,“不准——不准欺负我哥哥——”
小孩站在门前,伸展双臂死死守护那密不透风的房间。
“不准过来!不准——”
进到房子里的迟礼强压着不舒服的胃和腺体,一把抱起云佑。
“小朋友,我不是欺负你哥哥的,不过哥哥现在很不舒服,你先去其他地方好吗?”
或许声音太过温柔,云佑担惊受怕很多天,这一刻被人抱在怀里,又感觉回到久
', ' ')('违哥哥的温暖里。
闻不到任何味道的小孩,环着他的脖颈,“我哥哥现在很难受···你可以救他吗?”
一路走到门外,迟礼把他交给一名beta下士,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会让他好起来的。”
那一刻,他不知道云之砚的心思,对于打开那扇门后会发生什么,云之砚以后会怎么看他都是未知数。屋子里的闻到越来越浓,他知道云之砚现在十分难受,连自己散发的信息素在空中都被压抑,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的疼,那么难受心里全是心疼。
眼睑微垂,只有这么一试了。四周的邻居早已经纷纷离开,军校里的同学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当没听见,oga不敢靠近他,也没有药物治疗,只有自己了。如果他不喜欢,这一切的行为全都算在自己的一腔主动上吧。
不知道面前的人为什么有些难过了,云佑伸出软乎乎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哥以前说,只要摸摸就不难过了。
他是不是也是闻到哥的味道不舒服?摸摸就好了。
迟礼感受到一阵柔软的触感,迟缓片刻,抬起头来帮他擦拭了左眼的眼泪。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故作坚强地抬起另一只手胡乱抹去眼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感激,“···谢谢您···”
那一刻迟礼的心都软了,眉眼温柔起来。
经常在学校里面听他说起他弟弟,云之砚总是很自豪地炫耀他有个多么可爱的弟弟,那只软乎乎的手继续抚摸他的脸颊,触感就像小蛋糕。
他温柔地勾起唇角,“不用谢··”后面还想要脱口而出那两个字,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然后返身进屋,关掉沉重的漆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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