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落得这等尴尬境地,她不免头晕目眩,旋即双眼一阖,往他怀里软软倒去,“我头好晕,好像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苏涿光目光幽深,平然面上瞧不出喜怒,他问道:“只允你写,不允我念吗?”
“你…你你……”乔时怜睁开眼,一时语塞。
“你吃醋了!”她恨声说道。
苏涿光对此未置否,他兀自躬身把她抱起:“至少,他抱不到。”
她只觉身上一轻,自己已被圈在那有力臂膀里。她下意识埋着面容,又见天边昏昏未央。
“下雪了。”
乔时怜望着渐密雪影,碎玉之声拂过耳畔。她抬眼,那飞白覆过他的眉发,染就茫茫。她不知为何挪不开眼来,只觉纷扬雪里,这张面容恍若云间不可及的清寒雪色,但她偏偏抓住了。
苏涿光闻言加快了步子,“那快些回家。”
乔时怜仍在发怔。
她觉得这短短半载与苏涿光的一切像是做梦。她嫁给苏涿光已是有三月,明明半年多之前,他们还是不相熟的陌生人。
乔时怜想,当初确实是她借着苏涿光喜欢她,想要躲避东宫就嫁给了他,可如今自己居然习惯了同他共处于一道屋檐下,甚至是短短一榻间。
她晃眼瞧着满天雪色,忽有些茫然。
她真的是与他各取所需,才这般心安地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发妻吗?
乔时怜一时给不出答案。她抬眼看着苏涿光,他无需动声色,她便能在这彼此交织的呼吸里,寻得落实处。
心头微动间,她扬起面,鬼使神差地朝着那近在咫尺的光洁脖颈凑近,轻咬了下去。
第45章 45 、初雪(小修)
红梅白雪, 暗香掠影。
此间一道身影抱着玉软花柔,步子迅疾。
那颈处被风雪吹得微凉,倏忽遭逢着她温热的唇与轻咬的齿, 苏涿光霎时顿住了步。
细雪随之驻足,赴往二人之间。
乔时怜挪开唇畔时, 望着他的目光欣然:“是真的。”
苏涿光仍觉那颈间温度未散,“什么是真的?”
那处微痒得似小猫伸爪挠过, 偏又勾着他的心底, 蓄意引着他的欲念。
乔时怜定定看着他,答言:“你。”
这半载如梦似幻是真,抱着她的人是真,吻上去触及之处也是真。
闻及此,苏涿光垂面吻住她的唇,混着方消融的雪, 逐而炙热。他甚至稍以加重, 让她在这深切里愈发相信他的存在。
无可否认,她早就沉溺于他的一切。可终究她是利用他来寻得安身,还是在这段关系里, 生出了别的情感?
乔时怜觉得迷惘。
她究竟对苏涿光是怎样的心思?因利用而心怀愧疚?还是因习惯而心生依赖?
或是那呼之欲出的猜测——她对苏涿光动了情。
她…喜欢他?
她是喜欢他的吗?
乔时怜第一次慎重思及此问。
思忖之时,及窒息难忍,乔时怜喉间低低发出音来,这是她惯常所用的求饶信号。
她只是觉得在这被他抱起的姿势里, 如此深拥而吻, 很快就没了力气。
苏涿光应声仰起了脸, 却没有再度吻下来的意思。
照常而言, 他向来会在她“求饶”之后,让她短歇须臾, 然后又再侵占而来,如此反复。
但眼下苏涿光只顾着往前走着,她唯见他冷厉的轮廓线,被雪夜抹得昏沉。
乔时怜略有不满地往他怀里蹭了蹭,“你…你怎么不亲我了?”
她惯于他在她面前时,异于平常冷漠的炽烈。
苏涿光答道:“是你不想要了。”
乔时怜反驳:“我没有!”
苏涿光瞄了眼她略鼓的杏腮,“你昨夜不是这样?”
昨夜尤花殢雪,她因受不住,便发出如此断续之音以示求饶,偏逢他欲壑难填,这样娇柔细音更加让他难止,久久才歇。此后沐浴,她通红着面,又得他在湢室里没能忍住,水雾缭绕里,她觉得她浑身都要熟透了。
彼时她小声骂了他许久,话中尽是他下流云云。
乔时怜蓦地语塞,“那,那…那是你太欺负我了!”
这人简直就是一匹恶狼,不对…应是饿狼,在她面前永远不知餍足。
苏涿光一本正经:“欺负你什么?”
乔时怜嗔道:“…欺负我没有你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