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向冷面将军求婚后(重生) 第75节</h1>
苏烟芜好说歹说, 才把昭月安抚宽心。
眼见已至宴时,偏又冤家路窄,昭月撞着季琛,脸色须臾间沉了下来, 遥遥盯着季琛的目光凶狠, 让后者不由得脊背发寒, 连忙步至苏涿光身后避开了昭月视线。
乔时怜不禁奇道:“姑母, 为何这季大人…明明瞧着也是心许昭月的,长公主年纪已至, 为何他还不愿娶亲?”
苏烟芜摇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琛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昭月,他那会儿一直把昭月当做妹妹,这份感情长大以后他也没能认清。以及,他心里有所顾忌,婚姻之事儿戏不得,他比谁都慎重。”
乔时怜一怔:“顾忌?”
苏烟芜笑而不语,望着季琛良久才道:“小琛他啊…是怕被昭月看到另一面。”
话落时,乔时怜已无心再听姑母说什么,因她在众宾身后,瞧见了一陌生面容。
说是陌生,却极为熟悉。
群影交错间,一名男子静立,瞧着年不过二十。他身形颀长,所着青衣布衫,素净利落。其上面容俊秀,剑眉入鬓,凤眼清眸,仅仅是往她这里不经意一瞥,她便不自觉地加快了心跳。
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堵在了舌尖,她强作镇定地问着正招呼宾客的管家,“那站在后面的小公子是何人?”
管家揖首作答:“回少夫人,那是陆老先生的义子,这些年随老先生隐居山林,头一次外出,就替老先生来赴宴了。”
“唤作何名?”
乔时怜方问出声,小公子已留意到她,径自朝她阔步走来,端正行礼。
“陆殊,殊荣的殊。”
她明显见着陆殊起身时,唇角衔着的笑意明动如春。
心底的答案愈发明晰,乔时怜正欲言说时,苏涿光须臾间步近,握住她温凉的手心以示稍安。
“我知道阿怜有很多话想说,但还需再等等。”
苏涿光此话无疑是最后一道确认,她这才明白那日妙善寺上,陆虚怀老先生让她静候的佳音是什么。那会儿她还以为,老先生所言佳音,是往后秦朔不会对将军府与她动手,让她安心过日子。
今此看来,佳音分明是关于周姝!
周姝还活着,她还活着。
仅仅是得来这样的确切消息,今夜生辰宴,乔时怜便已然满足。
高朋满座,佳肴在盘。
苏铮坐于主位,笑得开怀:“今日是时怜生辰小宴,老爷子我感激在座诸位前来赴宴,也很感念诸位以往对时怜的照拂,让我有这么好的儿媳妇。也多亏时怜啊,不嫌弃我家涿光……”
苏烟芜在旁轻声咳了咳,“兄长,再说下去,时怜可要待不住了。”
毕竟苏铮夸起乔时怜来就没了个头,乔时怜生来面薄,被当众这般说着,苏烟芜瞧着那面颊红得快熟透了。
苏铮始才将话一转,举着酒盏道:“诸位都是时怜的旧识,将军府呢向来没有那么多规矩,就都别那么拘束,该喝酒喝酒,吃肉的吃肉!”
乔时怜莞尔敬酒:“谢谢爹。”
“苏少夫人,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一众为乔时怜道贺之际,苏铮冷硬面庞上掠过几分局促,他偏过头,悄声问着苏烟芜,“芜妹啊,时怜她会嫌咱们办得不够合心意吗?之前我就说,要不等国丧过了,给她补个风风光光的生辰宴,让她倒也不会觉得比待在相府差。”
苏烟芜瞄了眼眉目开怀的乔时怜,“兄长,涿光坚持这样办小宴,是有他用意的。咱们将军府冷清,你瞧这样热热闹闹,和和美美在一桌吃饭,正合时怜心意。像相府那样的宴会,时怜去的还少了吗?不过是和一群达官贵人走走场面,敬敬酒,就结束了。”
“好吧,我总是担心将军府照顾不周。”
苏铮捏着酒盏,没忍住又絮叨起来,“你瞧时怜那细胳膊细腿的,又总是生病受伤,我,我…连孙子都不敢催。这说到底,我以前压根没想过涿光会娶亲,那当然儿媳妇重要,你再看看那臭小子……”
苏烟芜无奈地看着他,“兄长,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将军府因乔时怜的到来,把从前不得愈合的种种改变,对于这样恍惚如梦的圆满,苏铮难免关心则乱。
苏烟芜看着席中二人,怎么都觉着满意,“他们啊,自会有打算的。”
彼时苏涿光以主之仪,向一众介绍着陆殊,“这是陆老先生义子,陆殊。”
陆昇:“我也姓陆,陆兄弟还缺个义兄吗?”
季琛:“陆统领,你这分明是冲着陆老先生还收不收义子吧?”
王令夕:“陆老先生近年撰写的草药编目可有幸观得一二?”
……
虽是与一众算是“初次见面”,但陆殊为人疏阔,翛然自如,这宴始的几盏酒方过,她便同大家打成了一片。
陆殊拈盏高举,嗓音郎朗,“承蒙将军府不嫌殊,肯收留殊入西北军营,殊有幸于苏少夫人生辰宴与诸位相识,将来西北辽辽无垠地,随时恭候诸位。”
如今乔时怜由衷为周姝高兴。
周姝终于做了她最想要的事,挣出囚笼,成了那展翅于空的漠上鹰。
她亦忍不住斟酒相敬,“时怜听闻当年老先生一心欲披甲上阵,长缨止戈,只惜身作文官,一生以笔作刃。陆小公子承老先生之志,料想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天地。”
此言出自肺腑,字句真心。
陆殊一饮而尽,笑道:“那便借少夫人吉言。”
宴过半酣,一众早已褪去初时拘谨,纵声笑语,而宴席亦不限于那圆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