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有些什么,是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的。
就连旭凤自己都能觉察,他被这枯燥冷淡的关系日益消磨掉了多少热情与耐心,还有事到如今溢满身心的,连麻木都无法遮掩的疲惫。这份心情让他觉得每每与润玉会面都成了一种折磨,世人口中所谓的近君情怯,落在他身上竟是真实的惧怕了,到最后,他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愿看到润玉那永远的冷淡神情,还是真的已经……不想再见他了。
而与他相比,润玉的变化则更是显而易见。不过区区百年,润玉身体瘾症的发作间隔便由三个月渐延至了六个月,发作时也不再似曾经那般难耐了。旭凤今日有意无意地迟到,而润玉竟也能锁着手生生捱了一个多时辰——若是放在曾经的润玉身上,他怕是早就要虚脱昏厥过去。
润玉从未与旭凤提起过这事,也许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也许没有。但旭凤却心知肚明,照此以往,润玉迟早会有一日……彻底不需要他了吧。
思及此处,旭凤矮下身,双手将润玉身上衣衫自肩头剥落,松松垮垮挂在了臂弯处。润玉发出一声轻轻的“唔”,感受着旭凤的嘴唇贴上了自己颈侧,而双手则沿着自己胸口抚摸绕至身后,将自己的身体环在了怀里。
“润玉……”旭凤的声音在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你化出龙尾吧,我想看看。”
未被白绫掩盖住的眉幅度细微地蹙了蹙,润玉对于这百年间都不曾听过,已略显陌生的要求表现出了些微的意外。但他却也没有拒绝,无言地将赤裸的双腿并在一处,顷刻间便化成了旭凤已有百年不曾见过的银白龙尾。
应龙化尾是为动情,不过润玉却也并不在乎这行为有何寓意,他已被情欲细细地煎熬了许久,现只渴望旭凤快些与他进入正题,更没空去顾忌化尾有何关乎情爱的讲究了。
旭凤倒也不令他失望,见他化出龙尾便起身跪到榻边,伸手握住他下腹挺立的性器上下抚摸套弄,又凑过去将茎头含入口中,以舌尖细细逗弄。另一手则拨开鳞膜探入了水汁泛滥的腔道,以指尖抵着润玉腔内敏感那处顶弄研磨,直弄得润玉身子抖个不停,腔内水液更是止不住地淌出,沿着龙尾的弧度不住地向下流。
“呜……啊啊……嗯……”润玉被旭凤两根手指搅弄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声声愉悦又苦闷的呻吟高高低低地响。腔内肉壁本能地收缩又被旭凤的手指撑开,继续在内里翻搅抽插,一次次都要比之前进得深,直似要就这么插到内腔里去。旭凤手指修长,润玉宫腔又生得浅,竟几乎真的要被他摸到那要命的地方去。
润玉被他弄得又是舒服又是疼。他好久没以龙尾的姿态与旭凤交合,腔道内难免紧窄,宫腔口更是经不起折腾,一碰便胀痛得难受,可他的本能却也明白,藏在那疼痛之后的,会是怎样灭顶的快感。
身随念动,内壁将旭凤的手指绞得愈发紧了,让他一时都有些难以进退,便干脆静止不动了,转而进攻润玉已在喷发边缘的性器。他含吮着润玉的性器,手指配合着吞吐的动作揉弄囊袋,只一小会儿,便让润玉身子颤抖着濒临极限了。旭凤太了解润玉身体的状态,也太熟悉取悦润玉的手法,见润玉已然濒临极限,便出其不意地将埋在润玉体内的两根手指狠狠捣入,直触到了那紧闭的宫口。而下一刻,润玉的性器便将精液喷发在了他的口中。
“咿……啊啊!”
润玉被他这一下弄得近乎崩溃,双手扯紧了锁链才勉强让自己没有直接仰面摔下去,身子绷得近乎痉挛,腔穴涌出了一大股淫液,几乎打湿了旭凤的袖口。
旭凤想是也知道这一次高潮让润玉稍有些受不住了,他咽下了口中的精液,起身扯来了枕头,一手托着润玉后背,让他慢慢地躺到了榻上,好缓过这过于激烈的高潮余韵。
润玉躺在榻上细细地喘着,眼上白绫已透出了一些水迹,想是方才高潮时流了泪。旭凤见他这样子,也没有急着再对他做什么,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去触摸润玉的鳞尾。
他这样的抚摸并不令润玉反感,润玉自然也不会开口阻止。旭凤望着他白绫下露出的小半张脸,默然了半晌,难得地在情事中主动开口与润玉说了话:“前些日子……鎏英与暮辞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
润玉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并没有搭他的话,旭凤却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产下孩子后,她的父亲便宣布退位,将王位传予了她。现下鎏英已是卞城王,卞城公主这一名号,该交与她的女儿卿天了。”
“其实那也是我的心愿……”说着说着旭凤便笑了,颇带着些希冀与憧憬似的,“想着若有了孩子,看他长大成人了,便将这一身担子与尊荣交与他,自己退位去做个逍遥天地的散仙……”
话到此处时,旭凤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自嘲:“只可惜,现下没有孩子可以继我的位不说,连散‘仙’都当不成了……”
润玉依然不言不语,白绫下方的唇线平直,无喜无悲,倒似在听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一般。
旭凤注意到了这一点,终于保持不住面上的笑容,无可奈何地坍塌成了满面苦涩。他垂下眼去看着掌下修长华美的龙尾,再开口时,声音中都带上了些苦痛失意的味道。
“润玉……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他百年前便问过一次,只是那时他求的是一个回答,此刻却似只是想说,便脱口而出了,不求回答,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回答。
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润玉皱了眉。
“其实我知道的,雄性应龙内腔,若双方真心相爱,又都想要一个孩子,便能有孕……”旭凤慢慢地说着,手指一点点地滑过龙尾上的鳞片,“你之前是想瞒着我,还把记着这事的典籍烧了,我说的对不对?”
那份典籍,原本就是他先翻到的。
他既想要一个与润玉的孩子,自然对这事加倍上心,那段时日天天泡在省经阁,竟真让他找到了详细记录了应龙怀胎之事的典籍。
他将那卷竹简通读后便放在了显眼的地方等润玉看到,心想着由润玉自行发现,也不知他会不会来找自己谈论此事。他怀着一点甜蜜的期许,小心翼翼地等润玉的回音,然而最终也没能等到润玉与自己提及此事,却在香炉里寻到了那份典籍化作的灰烬。
那事自那日起便是他心内的一个结,每每想起便搅扰得他不得安稳。他为润玉寻了无数个烧掉典籍的理由,却终究不敢去问润玉哪怕一声,只因他怕听到一个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而那个无法出口的问题也就此埋在了他心底,最终成为了滋生心魔的诱因。
直到最后,他竟都忘了,那在心底翻涌咆哮着的恶意,最初竟只生自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毁掉那卷竹简?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怀有我的孩子,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任何来保护你们。可是即使这样你也未曾说过愿意……我那时还在想,也许是你出于什么想法,不想要这个孩子……现下看来,其实是我想多了吧?”
说到这里时,旭凤的声音已经褪去了苦闷,只剩了一点淡淡的落寞,或许,也有一些想通了什么的释然。
“根本都到不了你‘想’或‘不想’这一层……你只是不爱我,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怀得上的,对吗?”
第六十一章
旭凤说完,也没有期待润玉的回答,沉默地褪下了自己的衣物,翻身覆到了润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