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南扶光只觉得在这黑色道袍映衬下她白的像刚刚从水井里爬出来的女鬼,谢允星给她点了鲜色口脂,口脂如樱桃晕染开。
——好一个病娇少女模样。
“不行,我还是……”
南扶光话还未落谢允星已经面无表情踹开了房门。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她就像阴暗生物要被照蒸发了似的瞬间收声眯起眼,摇摇晃晃连退三步。
好不容易适应了久日未见的阳光,她忽然感觉到气氛不对,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这时候她听见谢允星在自己身边道:“仙尊。”
……什么仙尊?
放下遮住双眼的手,南扶光茫然睁开眼,这才看见这偏僻小院不知道何时站了人且不知站了多久,一身墨色道袍仙尊背手而立,衣领、下摆、袖口皆绣滚金龙纹。
羽碎剑换了同色刀鞘挂在其腰间,能被云上仙尊使用的自然是价值不菲的珍惜刀鞘,只有与一切不和谐的是剑尾上挂着的剑穗早已褪色黯淡。
只是在其转身时,剑穗上所挂铜铃摇晃,依旧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与南扶光的目光对视的第一瞬,他微微一愣,停顿片刻飞快扫了她浑身上下一眼,停顿在她腰际露出的一隅藕白。
……而后破天荒的,宴几安第一次在与南扶光的对视中,率先主动挪开目光。
南扶光:“?”
有事?
身后的谢允星掐了一把她的腰,南扶光“嘶”了声莫名其妙回头瞪她,谢允星面无表情望回来。
“日日。”宴几安主动开口叫她,“录名仪式前有一些别的‘朝春宴‘流程要走,你需和我一起,所以我来接你。”
南扶光云里雾里,不明白有什么流程必须要她和他一起……
找鹿桑不行吗?
却还是走到他身边,正欲开口询问,就被宴几安捉住手腕。
云上仙尊垂眸俯视望来,阳光那那长长的睫毛有些不自在似的,轻微一颤,而后略微错开目光:“你今日,很不一样。”
于是南扶光所有的疑问就被堵在嗓子眼里没问出来了。
她再蠢也知道这时候再问东问西时机不太对,于是悄无声息缩回手,她老老实实不失僵硬地说:“是吗?”
宴几安勾了勾唇。
……
南扶光的生硬并未让云上仙尊有任何不愉快。
他近日心情一直不错。
他心情当然不错。
……
今日的渊海宗似乎也在境界上进行了特殊的加工,水面上被附加了一层油墨状的东西,于是黄昏中天边的颜色被染成了彩墨的五颜六色,折射到水下就像烛光中五色的琉璃灯。
前庭进出贯穿人们络绎不绝,有身着其他宗门的修士也有手捧佳肴美酒渊海宗的外门弟子,南扶光到的时候“朝春宴”几乎就要开始,很远的地方听见仙乐靡靡之音与人交谈声。
走过水晶廊桥,珊瑚群也在这一天被特意打扫露出鲜明的颜色,不知名的海生植物犹如海底的细沙垂下如瀑布,上面点缀着像鸽血红类似璀璨的宝石。
门推开时,整个场地安静了片刻。
南扶光只感觉到眼前似开阔明朗,被空间术法处理过的极宽广中庭,晶石的地面与白色瀑布和飞鸟,仙乐是鲛人手中弹奏而出,酒液与瓜果花香混作甜蜜的气息。
所有人都默契地停止了交谈转身看过来。
南扶光不太惊讶,毕竟她身边站着云上仙尊,三界六道唯一的渡劫期大能,有幸一睹尊容谁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她也下意识侧头去看宴几安,满心只有后悔不应当同意跟他一块儿来此处当那甚老子的显眼包。
而这时,宴几安的肩往她这边倾斜了些。
云上仙尊的目光依然目视前方,但还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他们也在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宴几安终于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好看。”
南扶光哑口无言中,被他牵起手向前——
两人要经过的道人群如神迹般从中一分为二劈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的人在看过来,也在看被云上仙尊握在手中的那只手。
南扶光在挣脱他和算了吧之间选择了后者。
目睽睽之下搞这种动作更惹人注意,而且她现在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折腾这那的。
宴几安牵着她在预留的宴席位坐下来,她的位置就在他身边不太远的地方,他轻易就可以拿到一些东西推至她的手边:“桃桃说,你几日不曾好好吃过东西。”
她是金丹期修士,也不用一日三餐一餐不拉,辟谷半旬也是饿不死的。
——因为胃是情绪器官。
因为不想再说话,也不想再面对宴几安那双过分明亮的眼,南扶光沉默着拖过餐盘,埋头苦吃。
奇怪的是今日宴几安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他倚靠在自己的位置上,单手支着下巴,一言不发却很有耐心地看着南扶光吃完一盘又一盘他递上的食物。
期间不是没有人上前试图攀谈,有些资历的被礼貌三言两语打发走,没资历的则是连一个眼神都没获得……
云上仙尊手中有小巧酒杯,他却未饮,双眸明亮深邃,很认真地望着她,南扶光语气很呛地问他看什么,他却微笑着道:“只是感慨,似乎一夜之间,日日就长大了。”
“……”
莫名其妙。
好在没多久宴几安便被弥月山来的人叫走,那是仙盟的人,敷衍不得。
云上仙尊从善如流离开自己的座位前不忘叮嘱南扶光别乱跑——
她啼笑皆非。
当她还是三岁稚童?
现场七层的人修为还不如她高,除非她自己想一头扎进瀑布里淹死,否则能对她如何的人应该不算太多。
他一走南扶光就放下了筷子举起酒杯,正巧这时候不知道如何混进来的阿福和阿笙找到了南扶光,凑上来对着她一顿彩虹屁,比如以前没看出来你的腿那么长,果然人要衣装。
南扶光有些无奈但没有不耐烦,她嗯嗯啊啊地应着两位新朋友的闲聊,总比自己坐在这被人当彩衣戏鱼缸里的鱼围观来得舒坦。
这时候,前方又是一阵骚动,是渊海宗的弟子推着一个巨大的鸟笼进来。
金色的鸟笼奢华精致,金属折射着冰冷的光泽,鸟笼中有一颗拔地而起的树,树上结着海碗口大的桃,茂盛的枝叶伸出笼外——
南扶光心想,这啥?鸟么。
古生物研究阁新作品?
真变态。
阿福“哎呀”一声,居然上手拽了拽南扶光的袖子。
她茫然地回过头问他:“怎么?”
阿福拎着云天宗大师姐的袖子也有些傻眼,迅速地松开她,半晌道:“就下意识反应,那日你和那个馄饨摊摊主用双面镜的时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