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有个女人吻了我,然后一言不发的又死在我面前。”
“……呃。”
“我当时恨死你了。”
南扶光哑口无言。
她确实不太记得自己还干了这么缺德的事——
换了是她也会有心理阴影的。
难怪他们回来刚落地,这人就马不停蹄地去发疯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南扶光盯着他的眉眼之间看了许久。
那句“变态”在牙关间打了个转憋了回去,不得不说虽然平日里骂他就像喝水一样简单,但昨日看完宴几安的下场,是个都有些发怵。
昨晚在客栈,虽然沐浴过了,她总觉得闭上眼就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又不能分房睡。
她只能多从柜子里抱了床被褥,美其名曰作为南教授自己睡了二十七八年,身边突然多一个人,她会不习惯。
她很怀疑宴歧当时一眼就看穿她那点蹩脚的借口,但他没有揭穿他……只是今早睁开眼时,她多抱的那床被子在床底下,她人则毫无遮拦的,被他牢牢的圈拢在怀中。
南扶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所以在地界,你被我弄哭了吗?”
“什么?”男人的笑容收敛了些,“没有。”
南扶光盯着他,半晌道:“今晚不分被窝睡了。”
宴歧:“是吗?谢谢。但我还是强调下,我没有——”
他的话语被打断在她突然张开双臂笼罩过来的拥抱中,声音戛然而止,他感觉到自己略微冰凉的耳垂贴上了温暖柔软的触感。
她亲了亲他。
“抱歉。下次再也不扔下你一个人了。”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想说些什么,或者再强调一下这也不算什么毕竟都过去了,但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良久,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他希望她说话算数。
他知道她说话算数。
……
周围的人们还在八卦不断,南扶光偶尔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别人的嘴巴里冒出来。
有人说她叛出他化自在天界当真狠心,有人说那仙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叛出就叛出。
她心想上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在大日矿山的酒肆,那时候她的名字还是真龙与神凤的边角料……
现在也算是独当一面,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功过是非也当真任凭他人随意指点,总好过当狗血剧女配。
宴歧安静的在南扶光怀里赖了一会儿,半晌当他的手鬼鬼祟祟开始摩挲她的腰时,终于喜提一顿打。
男人很委屈的缩回手,问她为什么打人。
南扶光问他,之前抓着她疯狂润器,是准备蓄能是吧,然后趁着她在地界的时候,他自己在上面把一切都解决。
宴歧一脸认真的问她怎么发现的。
南扶光面无表情地回望他。
男人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在她说出“下次不许这样了”之前,就率先提出:“以后不会这样了,进棺材都会带着你的。”
南扶光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嘴,掐了把被她捏的像是小鸭子的嘴巴。
“按照时差,现在在地界才是元月十五,元宵节。”她淡道,“大过节的,不许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宴歧偏了偏头,顺势将她一根手指的指尖含在嘴里,牙尖咬了咬,眉眼真正带笑:“给你弄碗酒酿汤圆,然后等你吃完,我们去观礼云上仙尊掌印授封?”
“……有什么好看的?”
“见证孩子跌落泥潭也是父母的责任之一。”
“没有这种变态的责任,我也没有这么大的好大儿——”
“嗯?别这么无情,后娘也是娘嘛。”
“赶紧闭嘴。”
第200章 牧羊犬之殇
纵使南扶光不情不愿, 最后还是被宴歧拖回了弥月山,围观云上仙尊掌仙盟盟主之印的授封现场。
对于他们前日壮举,三界六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他化自在天界眼中看来,南扶光觉得她和宴歧应该是标准的雌雄大盗。
讲难听点也可以是蛇鼠一窝。
至少以前还是可以大摇大摆的从无为门正门走的, 这一次就连宴歧都率先妥协给两人做了变装——
至于邀请函, 他还真从怀里掏出了两张, 上面盖着「翠鸟之巢」的印章,大概是段南给他的。
南扶光心想,段南给他邀请函时,大概死也没想到后来这位形式逻辑不讲道理的人会疯在授封仪式前, 把云上仙尊的龙骨给拔了……
否则大概无论如何, 「翠鸟之巢」指挥使大人都不会跟着淌这浑水。
伴随着人群低调的坐在观礼席上, 南扶光看到了宴几安。
他看上去不太好。
他当然看上去不可能好。
就像是大病初愈的苍白。
南扶光自认为自己不算是个特别刻薄的人,但是看到宴几安的那一刻, 她觉得自己看到了死鱼——
不是骂人。
就字面上的意思。
一条活着的鱼总是鱼鳞平整发亮, 鱼目灵动, “如鱼得水,玲珑游鱼”这总描述总不能是骂人的话……
但死鱼不是。
死掉的鱼会散发特殊的腥臭,鱼目灰败无光泽,表面会分泌一种粘稠的透明液体,如果是病逝的鱼, 鳞片会泛白且下过油锅一样炸起来——
南扶光记得小时候,宴几安带她出门历练, 路过云天宗山门管辖的小镇的时候, 可能是看她长得可爱,也可能是看在云上仙尊的面子上,有一户卖大鱼的商家送了她许多从灵泉井水里捞出来的小鱼。
南扶光很喜欢那些肚皮透明、尾巴带着蓝光的小鱼, 捧回去放在水晶缸里,趴在桌子上看了大半宿。
可商户没告诉南扶光,这种小鱼其实离开了灵泉井活不长。
第二天,小鱼就死了。
南扶光当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下床踩着鞋踢踏走了两步,都没想起自己放在洞府内石桌上的那一缸鱼,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条硬硬的、已经死掉的鱼。
鱼目凸出,身体僵硬干巴,鱼尾的荧光蓝变成了惨白且因为跃出缸外干枯致死不自然的尸僵翘起。
南扶光当时定眼一看,发现在石桌上,椅子上,地上,密密麻麻散落几十条这种灵泉鱼干尸,桌子上的水晶缸里漂浮着一层鱼尸体,还有腥臭的粘液。
之后南扶光就再也没有养过鱼,且每当想起那一瞬鞋底踩在干硬的鱼尸体上的脚感,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说是童年阴影也不为过。
而现在,她感觉到了同等不舒服的感觉——
不远处的礼台之上,云上仙尊从天而降,羽碎剑还是那把羽碎剑,尽管它的地位比它的主人更早跌落神坛。
白衣依然是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