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缓过劲来,心想还好被李免拽走了,逞能是世界上最不划算的事情。
但这玩意儿可能写在人类基因里,比如他所谓的热身跑了好几圈,到篮球赛中段就开始体力不支,也是一种变相逞能。
我瘫坐在篮球架下面观战。比赛逐渐陷入胶着,李免汗流浃背,只要站着就弓腰撑住自己的腿,看得出很吃力。
怯怯喊声“加油”,很快淹没在场下。这时候,就听嗷一嗓子,吴承承声嘶力竭喊起来了。
我看她脸涨得通红,蹿上蹿下卖命鼓劲,声音也跟着大起来,手撑着地正起身,感觉被人扶住。
魏潇故意冷着脸:“你这小声跟蚊子似的,想加油就加油啊。”
上回抽烟那事之后,魏潇怕是生我的气了,更肆无忌惮翘课。最近都很少见她,今天倒破天荒来参加运动会了。
“我那是跑步累的……你也不来看。”
魏潇不以为意:“有人陪跑,哪需要我。”
就这么平常的一天,周五,运动会。
我们几个都累得半死,拖着步子走出校门,看见徐之杨站收发室边上,满脸愁容。
他斜挎着书包,挽着袖子,校服显得有些松垮,抿着嘴径直过来。
“诶,徐之杨,市里现在流行这种斜挎包了是不是?”
“姜鹿。”
徐之杨完全没被打岔,认真看着我说,“你要搬走了是吗?要跟你爸妈去南方了。”
第19章五个小孩荡秋千,秋千挂在月亮上
2000年伊始,南方的一批城市异军突起,为了支撑高速发展,开始大规模的人才引进,我父母就处在这批南下的大潮里。
他们只是没想到,事情进展会这样顺利。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调档函来了,学校领导、同事邻居闻风而动,没时间犹豫,搬家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到了这一步,我才从徐之杨口中听说自己家的爆炸新闻,发生了校门口那幕。
匆匆回家的时候,我妈正在窗边打电话,难得用她的摩托罗拉;我爸就着座机,对照电话卡开始加拨数字,看样子是个长途。
两个大人自顾不暇,没功夫跟我说上一句话。站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徐之杨说咱们要搬家!”
他们大概愣了一秒,投来几分注意力:“鹿鹿,你先去写作业啊,等妈妈打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