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敢情我俩掐架半天,是做了白功啊!
“哥们儿,你奈何我不得的,起身吧,就别客气了!”
我努努嘴,示意田剥光从我身上或者说是从他的身上爬下去,省得这般狼狈的模样被外人瞧去,这岂止是不雅,那是相当不雅啊!
令狐死命摁住田剥光的四肢,状似蛮力用强,若是他下手再晚片刻,保不准老田能够把自己活活掐死。
而田剥光的识海深处,我与他纠缠不休的样子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天地良心,我真没啥歪心邪念,老田这具臭皮囊都用过好几回了,从内而外,了解得一清二楚,全无新鲜感可言。
田剥光肯定也没料想到,他针对我的所有攻击全都返还到他自己身上,如果双魂的问题这么好解决,风太师叔又何至于还挂着一双重瞳子瞪人?我与田剥光大概是有着解不开的宿命因缘,几回兜转,最终还是被捆绑在一条绳上,成了一双可怜的被困住的蚂蚱。
“这事儿还没完!我一定会杀了你!”
田剥光愤怒地撂下句狠话,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别说他杀不了我,就是他果真具备了杀我的能力,有人会允许他杀吗?
“田兄!别激动,千万别伤害自己!”
听听,令狐充满感情的劝慰声,哎呀妈呀,他不去当神父或者和尚,简直太可惜了!
“滚蛋!休想骗他去当和尚!”
叫我滚蛋?行!我且滚一个给你瞧瞧。
于是,我立刻就地十八滚,操控着田剥光的身体在尘土与稀泥并存的山间小道上一阵畅快地奔忙,把个令狐给吓了一大跳,他几时见过如此活泼少年般的田兄?这简直返璞归真、返老还童、一夜之间回到三十年前嘛!
“是是是!田兄且放宽心,我定不会抛下你去当和尚的,绝不!”
“令狐,我没跟你讲话。”
“没事儿,就当我想同你讲话。”
“令狐,我真没疯,我这会儿不同你讲,先弄死这占我便宜的小王八羔子!”
“田兄,我是真想同你讲讲,一别十数日,过得可好?小弟可思念得紧呢!”
令狐开始没话找话了,他这是怕田剥光自己把自己给憋疯了吧!
呵呵,这老小子要是再敢掐我脖子,我一准儿扇自己嘴巴子,保证把他顺利整进精神病医院去!
我说,你小子够阴损啊!
耶?老田你变聪明了?终于晓得不大声嚷嚷?终于晓得跟我灵魂沟通了?
少废话!你死赖在我身上不走,再拖下去,你我二人都是个死字!
有道理!不过小爷好歹也是死过一回的鬼了,倒没啥好遗憾的。
你他妈的!有你这么缺德的?死了还得拖个垫背的!
嘿嘿!意外,意外,纯属是意外!
我很有诚意地冲田剥光露出一张诚恳的笑脸,田剥光大概看得都快感动落泪呕吐了。
我数一、二、三,同时收手。
田剥光如是说。
☆、28、和尚
三!
尼玛的,哪有直接数到三的?重来!
一、二——
你怎么不松手?没信用啊!
你特摸的又作甚不松手?又想阴我?
田家兄弟,别把人性想得那么灰暗嘛!我阴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现在咱哥俩可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我松驰了手部或是腿部肌肉,精神舒缓,神情恬淡,一副躺平任嘲的模样。
田剥光这样的江湖大盗,最大的毛病就是疑心病,我要是不先做出个表率,还不知道要跟他扯多久无谓的闲皮,浪费时间和生命,那是极度可耻的行为!
可惜了这一具大好皮囊啊!将来也不知道归属于谁。
老田啊,这事也不难解决,玄虚神秘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人士解决,你我瞎掰扯啥?
专业人士?你是指……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和尚?道士?
我与老田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笑得奸诈无比。
北上少林?还是南下武当?
其实貌似都不用那么麻烦,因为正当我们为和尚道士的事情犯愁的时候,一声嘹亮的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令狐小友,我们又见面啦!”
我与田剥光齐唰唰扭过头去看——
尼玛啊!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道来人是谁?我觉着你们想都想不到——
不戒和尚。
咦?咋猜到了?
滚尼玛!到现在为止,统共就出现了一个和尚一只尼姑,这还有什么难猜的?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颅,我不该以为现在的读者都不带脑子阅读啊,没带脑子的分明是我,瞎掰扯都没掰扯个出人意料出来!
“不戒大师!”
令狐赶紧从地上,或者算是从田剥光身上爬了起来,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看样子,他跟不戒和尚早就见过面了,貌似对这胖和尚的印象还挺好,否则以令狐的直肠直肚,他不待见的人绝不会受到这等待遇。
“嘿!女……令狐小友啊,事情还顺利吧?找到田施主了?”
胖和尚明知故问,一双铜铃大眼分明已经把我装了进去,这会儿又假装没事儿人似的,你以为我去了趟桃谷就患上失忆症了?还是以为我就跟那单细胞草履虫似的,简单到连头脑都没有?
“不戒大师对吧?别来无恙啊!咱们的旧帐是不是该算算了?”
我,或者说是田剥光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也不着急起身,反而蜷起腿,靠上一棵老松树,开始斜眼打量着胖和尚。
分别也不过一昼夜,我看这和尚怎么瘦了许多?连三层下巴都快掉了一层,满脸横肉居然也能看出点肌理纹路来,这家伙是参加速效减肥班了?
对上我的目光,不戒和尚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掉转头去,冲着令狐一裂嘴,那笑容带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尼玛这不应该啊?这和尚不是嚣张得紧嘛!他连我都不怕,又凭什么会怕令狐?基本上,客观公正地来说,这时候的令狐,武力值比起我——老田在瞪我——好吧,比起田剥光,还是差了一小截的,没道理他连田剥光都收拾得惨不忍睹,却对令狐这么的——
呃,照顾体贴!
“田施主说笑了,贫僧从不曾欠人钱债,又何来算账一说?”
不戒和尚笑眯眯的,状似佛龛里的弥勒,若不是我清楚事情始末,又若不是因为我就是那被他坑害的受众,我还真有可能被他一副慈眉善目给欺骗了。
还真别说,佛法无边,能化解戾气,这话可不是糊弄人的,像这不戒和尚,身似铁塔,满脸肥肉,本是双手沾满血腥的乡下屠夫,袈裟一经着身,扮一扮护法金刚还是没问题的。
可问题在于,他娘的刚坑完我和老田没几天,是哪里来的自信,敢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
“秃驴!休跟我装疯卖傻,几日前的夜里,你给我下药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弥陀佛!”
不戒和尚打个佛号,神情有些尴尬和羞愧,硕大的脑袋都沉了下去,好像一颗生长得过分成熟的大南瓜,低调得就快埋进泥土里。
“怎么?没脸见人啦?”我与老田一撸袖子,高度配合地同步了,正准备起身亲自动手,抽他两个大嘴巴子,好一泄心头之恨。
令狐适时地拉住我,贴近了,低声耳语几句:“田兄,你错怪好人了。”
麻辣戈壁!这秃驴算哪门子好人?
我与老田一起愤怒地瞪向令狐,尽管我们都对帅哥有着不同程度的欣赏,然而有一样东西是帅哥也不能豁免的,那就是阻止愤怒的复仇者联盟实施大快人心的报复!
“令狐,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选吧!”
令狐哭笑不得,赶紧地握住我的手,用糖衣炮弹消磨我的意志。
“他是不戒和尚,但不是给你下药的不戒和尚,你明白了?”
尼玛搞笑呢?
我一双大眼珠子瞪得滚圆,这特摸要是都能听明白,那我简直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很遗憾,无论是我,还是田剥光,都与天才这种高大上的词汇无缘,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it民工,他则是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这二者无非都只是技艺娴熟的技术工种,实在缺少创新缺乏想象力!
令狐露出个无奈的笑容,继续解释道:“两位不戒和尚是双生兄弟,一人自小修行,习得佛法慈悲,一人承继家业,曾屠万千猪狗。田兄你此前遇上的正是那屠夫。”
我揉了揉自己的嘴,险些合不拢来。
这故事听起来也没啥离奇的,无非就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嘛,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一个用刀超渡,一个用嘴超渡,仔细追究起来,都是送入轮回罢了。
然而,我却是个心思细密、情绪敏锐的聪慧青年,加上宅了二十几年,在、游戏里徜徉了无数回合,笑傲江湖的主要情节,在场各位,谁能比我更熟啊?
据说,仪琳她爹不戒和尚当初正是名屠夫,因为看上了当尼姑的仪琳她娘,一见钟情,死皮赖脸地想要追求尼姑姑娘,然而僧俗有别啊,尼姑怎么能跟屠夫过一块儿呢,屠夫灵机一动,索性出家当了和尚,并满心以为,和尚尼姑是一家,这回在一块儿,那是名正言顺了吧!
屁呢!
和尚想得倒美!
这种僧尼联姻,大明宗教协会特摸的根本不认可啊!
蠢和尚傻眼了吧!
出了家反而娶不了媳妇的屠夫大哥怒了,乡下人也不大讲究,他干脆一头钻进牛角尖里,软磨硬泡、死皮赖脸,还真的把那美貌尼姑也就是仪琳她妈给哄骗到手,彻底实现了迎娶宗教白富美的人生巅峰!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婚姻是爱情的坟头,结婚只代表着你拥有了被合法虐待的权利,且未必有能力反虐回去。
貌似扯远了,还是说回不戒和尚,听说这段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胖和尚某天正在幸福地奶孩子,一位过路的大妈见着小孩子可爱就夸了句漂亮,胖和尚毫无脑子与心计,傻乎乎地也回夸了大妈漂亮,这还得了?美貌尼姑恰在一旁,听见这话顿时就怒了,毅然决然地丢下老公和孩子,从此下落不明!
胖和尚欲哭无泪伤心断肠,从此踏上了漫漫寻妻路,女儿则被他寄养在某处尼姑庵,成为了新一代美貌待嫁的小尼姑。
当然,我得说明一下,这个下落不明只是障眼法,仪琳她娘实际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就是恒山派那位不肯开口说话的哑(并不)婆婆,但问题是,哑婆婆不高兴老公夸奖别的女人,抛夫也就足够了,犯得着连女儿也丢下?更要命的是,不戒和尚分明知道女儿的行踪且时常探望啊,就这样还找不着媳妇儿在哪儿?你眼珠子白长这么大啊!
“我说,老田,你觉没觉得不戒和尚一家有古怪?”
我压低声音,掩住嘴唇,装作漫不经心地同田剥光交谈。
令狐望了我一眼,
“古怪?他妈的你竟然会相信不戒和尚和不戒屠夫的说法,这才有古怪呢!果真要有两个不戒,那仪琳她妈嫁的到底是屠夫还是和尚?”
呃?被老田抢白,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啊,讲真的,这么荒谬的事情我怎么会相信呢?我会相信,完全是因为令狐啊,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么久,对我的洗脑效果已经堪比去污剂加增白剂双管齐下。
我抬头,抬眼,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自带了水润效果,看上去湿漉漉的,好像雨水冲刷过的天青瓷器。
“田兄,你怎么了?”
令狐略带疑惑地凝视着我,“你的眼睛……”
哎呀妈呀!
险些忘记了我的死穴在眼睛上,我赶紧地一抹脸,眨了眨眼,镇定道:“瞌睡没睡醒,有些犯困,别看我,不作兴这样盯着你男人看的啊!”
令狐抿嘴笑了一下——
妈的!少年你这么做是犯规的,你晓得啵?
“眼睛没问题,很美!”
哦,谢谢哈!
我已经无力吐槽一个大老爷们的眼睛屡次成为关注重点,事实上,田剥光单从五官来看,都还生得不错,就是搭配在一起,活生生被他逼出一堆的痞气来,加上那一脸络腮胡,真是想不猥琐都不行。
不过,现在猥琐的采花大盗暂时脱离了猥琐行列,被刮去络腮胡的一张老脸居然生得白嫩光滑,真是哗了犬了!这副模样出去,别说调戏小姑娘,连搭个讪都没啥底气吧!
万一人家要是问“大妹子你是哪旮瘩来的?许了人家没有啊?”,劳资该何言以对啊?
☆、29、市镇
“田施主,恕我直言,你眼下的状态不太妙啊!”
不戒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跟前,合什一礼,笑眯眯地给我捅软刀子。
“若是施主得闲,可来五台山文殊院一趟,吾师慧明或可助施主一臂之力。”
说也奇怪,这不戒和尚与那日所见确有不同,形象气质上都有了质的飞跃,前者像是错穿袈裟皮的神经,后者像是披着袈裟皮的神棍,虽然都沾了个神字,本质上还是有所不同的。至少,神棍还能心平气和、一本正经地同你说鬼话,神经病则是沾都沾不得的。
“行啊!得空咱也去逛逛,那里好歹也是处5a景区呢,风光定是不错的!”
不戒和尚郑重道:“二位施主,那就说定了,届时恭候大驾!”
嘿!这大和尚挺有意思,就对着我一个,还能这么正儿八经地下邀请函,是生怕我不去怎的?
我看了一眼令狐,那意思多明显啊,老兄,去呗?你这个老江湖要不陪我走一趟,我怕自个儿不识路啊!
田剥光忍无可忍地踢我一脚,你他娘的老实点,别净跟他抛媚眼!
卧槽!谁抛媚眼了?冲谁抛媚眼了?田剥光你这遭瘟的淫贼,职业病过头了是吧?看谁都像那色中□□,劳资懒得说你!
我揉揉被踢青的小腿,这特摸的田姓蠢货,对自己的身体都能下得去狠手,也特摸是独一份的人才啊!
“不戒大师,那田兄他……”
令狐欲言又止,刚才他大概是想扶起我的,手都伸出来了,又临时改变主意。
也对,见到这么蠢的自己踢自己的蠢货,就算同情也有个限度,就算有爱意,那爱意也被这人的蠢行吓得退缩不前,令狐能前来救人又陪这蠢货许久,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我跟田剥光在识海里打架斗殴不亦乐乎呢,不戒大师却道:“女……令狐小友放心,师尊定有良策化解这段孽缘!阿弥陀佛,贫僧另有要事,告辞!”
哟呵!这和尚闪人倒快,这话刚说一半,人已经飘到五丈之外,他是着急投胎呢,还是急着送死呢?这么个荒山野岭,有啥要事啊?说出来糊弄糊弄咱们乡巴佬啊!
令狐拍了拍我肩头,显得有些落寞,“走吧!”
“去哪儿?”
“去附近市镇先找处地方住下,等等不戒大师。”
我迷糊了,总觉得令狐有些不对劲啊,从撞上那胖和尚开始就不对劲,照我说,那胖和尚出现得诡异,令狐又一副熟络的样子,他跟仪琳的老爸在此之前应该没见过才对啊,否则怎么可能不戒还要委托田剥光等人前往华山相邀令狐?他完全可以自己带着仪琳妹子杀上门嘛!
令狐觉察到我的迟疑,安抚地笑道:“走吧,我总不至于害你。”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令狐兄若要害我,也无须使甚诡计,我欣然赴死便是!”
声音慷而慨之、调而侃之,这回说话的却是田剥光,不愧是江湖排名第一的大淫贼,各种情话那是信手拈来,别说是个男人,就是块石头,大概也能被他讲得开花!这等本事,真是自叹弗如啊!
出了桃谷我才知道,原来这已经是山西东部,距离五台山不过百多里地,难怪令狐说要等等不戒和尚,有这个识途老马在此,何必舍近求远,自己另投山门?
由古自今,尤其是在古时候,譬如笑傲江湖世界所处的封建王朝巅峰时期,活脱脱那就是个熟人社会啊,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其实在佛门寺庙也是如此,没有推荐人,办起事来总归是缚手缚脚的。
虽然我并不太相信文殊院的和尚能有多大能耐解决我与老田的困境,但试一试总归是好的,再拖下去,我俩迟早会互掐至死的。
我(老田)与令狐寻了附近唯一的市镇住下,那镇不过数十户乡民组成,只因处在东西交通支线上,这才逐渐聚起人气。从镇子东头到西头、南头到北头,花不了半柱香的时间。
镇上有唯一一家成衣铺,唯一一家饭馆,唯一一家客店,这么多唯一,真让我与有荣焉。孤陋寡闻的我有幸见识了偏僻地区的待客之道,这些唯一小店的小老板们就跟高我十八辈儿的祖宗似的,一个个爱搭不理,选购商品、取用饮食、登记入住,几乎全特摸的是自助式办理!这儿是山西啊!不是藏西、疆西啊!管理服务至于这么糙蛋嘛!
我换了一身粗布短褂,咬着干巴巴的莜面栲栳奋力咀嚼,心中空虚寂寞冷,倍加怀念二十一世纪烹炸煎炒的各种美食。令狐出去打探消息,暂时没空陪他病弱的田兄。
在这镇上等了好几天,不戒和尚就像消失在莽莽林木之中,从此再无音讯。联想到千千姑娘之前的狠辣手段,我由不得为这大和尚掬一把同情之泪,他别是折在那小妮子手里了吧?
话说回来,不戒和尚去桃谷是为什么?千千带着一水儿的娘子军潜伏猿群又是为什么?这二者会否真的有牵连?桃谷究竟是什么值得这些江湖人精打破头似的往里钻?那所谓宝藏果真那么吸引人?且不说不戒是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就是那千千姑娘,也不像是差钱的主儿,犯得着跟个找屎的苍蝇似的这么掉价?
“我说,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点儿?大早上想那么多,不累得慌?”
田剥光鄙夷地瞥我一眼,当然,在外人的眼中,他无非是翻了个白眼,还是对自己翻的。
我自然懒得同他计较,严格说起来,我目前只是寄人篱下,等找到慧明禅师,我说不定就得跟这具身体分道扬镳,或者投胎转世,或者孤魂飘零!或者穿越回原来的世界?
咳!我觉得吧,我原来那具身体,没准儿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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