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英国l敦,梅菲尔区萨克维尔街12号。
这个门牌号一楼是一家很大的古董手表店,涂笙就住在楼上第五层的公寓,下了楼出门往右第一个路口右转过去就是摄政街。往左走几个路口,就到邦德街,再往北走一段距离是牛津街。
几条着名的购物街区就在附近,显然不是个能安静得起来的地方。但也意味着,这是个寸土寸金的地界。
已经临近五月,气温仍旧停留在十度左右,并且连续下了一周的雨。
正值复活节假期,涂笙又讨厌下雨天出门,因此整日在公寓里睡觉。除却一名钟点工每天中午十一点前会来给她做午饭以及打扫卫生外,其余时间大多数只她一个人在家。
眼看假期就要过去,她的必修作业才做了一半,这天中午她吃过饭不敢再贪睡,挣扎着要不要去学校图书馆做作业。
她现就读l敦大学学院数学专业的预科,学校离她住的位置也近,不堵车的话开车六七分钟就到了。
换过衣服后她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雨,想着如果两点到了雨还不停她就不出去。
打扫完卫生的钟点工自厨房探头来喊她:“weny,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这钟点工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叙利亚女人,她一天同时要打三份工,但据她自己说其它两份工加起来还不如给weny做一顿饭。她常跟楼底下的科尔太太聊天说起这个,与此同时科尔太太会意味深长的液ah一声,说:“现在的中国人最有钱了,你看楼下那些肯花几万英镑买手表的客人,大多都是中国来的游客。哈,这些亚洲匪。”
因此她们对于涂笙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就拥有l敦黄金地段的豪华公寓丝毫感到不意外。
涂笙头也没回的注视着窗外,扬声回答她:“没有!如果你做完事情了你就可以走了!”
几分钟后她就听到女人跟她告别,随之是她开门离去的声音。
大概是老天要b她出门,差不多在一点四十左右雨势就停得差不多了。
涂笙叹口气,套上羊绒大衣,拿着笔记本电脑老老实实出门。
有个很糟糕的事情是,她的驾驶证前几天不见了,她还得抽空去车辆执照局补办。也意味着这两天她得打车,甚至走路去学校。
一楼手表店的生意并不特别好,至少相对于那些衣服首饰店来说,一点都不好。
她路过时,不大的玻璃门紧闭着。有人要往里进反倒被门口的服务生拦下,说店被包场了。
匆匆往里头扫过去,只看到四五个服务员围着一位身量颇高的亚洲男人,以及一位穿着早春连衣裙的黑发女人。
大概住在涂笙楼底下的科尔太太看到这一盛况,又要轻蔑的拉长音调骂一句亚洲匪。
涂笙挑挑眉,裹紧了大衣缓慢的往三岔路口走,打算去哪儿打车。
走到一半,听见有人在大声的叫她:“weu!”
好吧,正是那个爱骂亚洲匪的科尔太太。她扶着脑袋上的帽子,迎风慢悠悠的走。涂笙快步返回去,又停在手表店跟前。
“有什么事吗?科尔太太?”
科尔太太个子挺高,一米七的身高还穿着挺高的高跟鞋。她垂着浅色的眼睫,中气十足的开口:“你有个包裹在我那,那个该死的快递员送错了,就这么摆在我的房子门口,看起来像是一幅画,你最好快回去把它搬走!”
涂笙头疼的扶额,猜想或许是她在亚马逊上买的拼图。
“我知道了,可我现在着急去图书馆,我回来的时候会把它搬上去的,好吗?”
说真的,这位太太并不坏,只偶尔有些颐气指使。实际她也不是那套房子的主人,而是原主人给房子找的管家。兴许那房子主人家都忘记了,可她还一直守在这里。
她见涂笙态度还算好,便柔和了语调,“好吧,那你得早点回来,我兴许八点就睡觉了。”
涂笙点点头连说几个好的,恰好一辆计程车在手表店前停下,她连忙招手拦住车。
科尔太太立在路边眼见她上车,还笑眯眯的对她saygoodb液。
她对这位态度老是瞬息万变的太太已经习以为常,朝她笑笑后,对司机报了学校的地址。
结果到了学校,发现图书馆下午居然没有开。于是又辗转去附近的咖啡厅,找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