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屋前是一块很大很宽阔的荒地,现在已经被男人开垦出来种上了这个季节的蔬菜,四周用木栅栏圈出一块空地,在栅栏上缠绕的正是她一个月前种的牵牛花,现在不仅长出了装饰篱笆的藤蔓,在枝梢的末端和中间还缀上了一朵朵淡紫色、深紫色、白紫相间的小花,花瓣上还沾染着清晨的露珠,被透过树梢缝隙的斑驳光影一照耀就会闪着亮晶晶的彩色。
靠近屋檐的一角,经过男人收收捡捡一番,修整出一块小型的花圃,里面种的既不是女人钟爱的玫瑰,也不是大富大贵的牡丹,反倒是稍逊风骚的芍药。
如果说艳丽绝伦的牡丹称为花王,那略逊一筹的芍药只能称为花相。但是唐凊兰偏偏就喜欢只能算作中人之姿的芍药,并不是退而求其次的勉强,而是深知物极必反的不变定律后内敛的一种含蓄表达。
在这一点上,唐凊兰和男人的默契度堪称为百分之百,在某种层面上达到最大程度的不谋而合。
或许是渊明先生诗中营造的意境太过美好了,让有着愤世嫉俗的唐凊兰和男人纷纷为爱而选择淡泊明志遮蔽其锋芒,从此就归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一开始他们确实是如此单纯地憧憬着,却丝毫没有考虑到很多突如其来的困境,尤其是噩梦般的致命一击。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离经叛道的一族,才会肆无忌惮地选择自由恋爱。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用心远地自偏的心境来思考人生,才会义无反顾地放弃一切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