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朝廷上的那群人揪着一些事情不放,”到底是伺候了严翊多年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福点到为止,“天色黑了,那老奴就先不打扰了。”

王福说完便走了,也没给岁杪多问的机会。

只是王福到底是伺候严翊的,有他在的地方不是有严翊便是有严翊的旨意,王福出去后,钟扇宫那边便响起了思嫔的咒骂声,“不知道是什么狐狸精上身,把皇上给迷了眼。”

说着,她看着眼前的糕点,伸出手拿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吃了几块后,身上的疹子愈发的红了起来,痒的过分,可她还是继续吃,这一幕给贴身婢女芳儿瞧见了,匆匆忙忙关起了殿门,上前道:“娘娘,你这是何苦呢!”

思嫔还在吃,“你不懂,我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博得一点好处,那么以后我比别人都没机会。”

芳儿不敢再说什么,沉默的低着头。

玄武殿内。

严翊面色阴鸷,眼眸冷冽看着殿内跪地的文武百官,一群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安静半晌后殿内再次响起文武百官整齐划一的声音,“皇上,臣等还是建议皇上雨露均沾,不可做出取悦一人之事让后宫的嫔妃承担后果。”

几乎是声音刚落,严翊便蹙眉,嗓音冷冽道:“哪个嫔妃承担后果?”

文武百官沉默了会儿,旋即有一些细碎的小声音道:“思嫔因萤火虫身上起了疹子——”

“诸位爱卿可比朕厉害,”严翊嗓音淡淡,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后背发冷,“朕的后宫,朕都不知道,你们倒是比朕了解,甚至起了疹子,都比朕知道的清楚。”

文武百官见情形这样,纷纷沉默,旋即又开辟了新的话,“皇上,您如今登基也有段时间了,可也没见听您宠幸过哪个妃子,还请皇上早日能够进后宫,让后宫嫔妃诞下皇子公主,造福江山社稷!”

文武百官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句说着,最后殿内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臣等恳请皇上早日进后宫,诞下皇长子,造福江山社稷。”

这一次不止刚才那一群人,几乎是殿内的所有文武百官都跪地进谏。

承天宫内,因今早早朝的事情,景渊帝面色不善,殿内安静的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压制住了众人的脖颈,王福端着茶的手有些发抖,尽管伺候了严翊许多年,但是他向来招架不住景渊帝的脾气,虽说景渊帝平日里面色冷冽不苟言笑,可他真正的发脾气屈指可数,每次发完脾气必然有一些大事发生。

而王福这次只求这个怒火不要发到他的身上。

直到晚间,严翊也没出过承天宫,不但没出过,甚至连午膳都没用过,直到晚膳他也还是没动,王福瞧这样也不敢说什么,小德子一直在旁边念叨,“皇上还不肯用膳,这样下去,龙体可怎么好啊。”

王福:“你问我,我问谁啊,现在谁有这个胆子敢在皇上面前说话还不被皇上责骂的——”

王福说着说着,忽然一顿,旋即眼眸一亮,像是想起什么,立刻对着小德子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

小德子还没回神,王福便消失在了眼前。

入了夜,天还是有些冷,虽不是像冬夜那般冻得人脸生疼,可却还是让人有些瑟瑟发抖,岁杪站在愿合宫的殿外,看着天上的阴云和那轮大大的弯月。

砰的一声宫门被人推开,岁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面前,紧接着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老奴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岁杪少见王福如此,不解道:“你这是?”

“是这样的,老奴想请贵妃娘娘去一趟承天宫,替老奴劝劝皇上,”王福赔笑道:“这都一天了,自下了早朝便没吃东西,只喝了两口茶。”

承天宫内,男人坐在龙椅上,剑眉微蹙,面色阴鸷,周围的气场有些压抑,直到殿门响起,脚步声传入耳,男人才开了口,只是嗓音听上去清冷无比,拒人于千里之外,“朕说了不用膳,退下!”

宫人们的跪地声没有响起,而是响起了软糯糯的抱怨声,“三哥,怎么两日未见,凶了不少。”

小女人的声音软糯糯的,在安静的殿内响起,那轻轻细细的抱怨声萦绕在男人的耳边,让严翊瞬间抬起头,微蹙的剑眉在看见小女人时立刻被抚平,旋即站起身,踱步到她跟前,嗓音温润道:“怎么来了也不和朕说?”

岁杪低低的哼了声,娇气的模样让严翊嘴角扬起,旋即嗓音温润道:“朕方才不是凶你。”

“朕还以为是王福,”严翊此刻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那种清冷骄矜高高在上,就差俯首称臣了,“是朕的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凶王福啊!”岁杪明知故问,“人家当差当的好好的,你凶他作甚,是不是因为人家催你用膳了?”

严翊这会儿懂了,这小家伙又是帮王福说话,又提到用膳,他看着她狡黠的眼眸,无奈的叹息了声,“是。”

“那三哥自个儿都不用膳,为何还一日三餐的,叫王福叮嘱我用膳呢,”岁杪小手攥着手帕,拧来拧去,嗓音软软的又道:“三哥若是觉得用膳不重要的话,那么岁杪以后也不用膳了,陪着三哥一道。”

她以前便是惯爱用这个话哄生气的先帝,先帝听见她学他,立刻服软,倒不是先帝怕岁杪,而是岁杪若是跟着他学,出了好歹,慈宁宫的那位便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如今,轮到了严翊,岁杪也这样,可是岁杪忘了,先帝是因为太后,方才怕了她,可严翊并没有什么惧怕的人。

男人原本温润的眉眼微蹙,脸色不善,一只手扯住了她拧来拧去的手帕。

这一扯,岁杪蓦然想起严翊并不是先帝,并不会万事顺着她,他如今是邑朝的皇帝,而她方才说的话,的确是有些没有分寸了,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岁杪立刻抿了抿唇,低声道:“三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下一刻,一直沉默的男人却忽然开了口,“朕今日不用膳是心情不好。”

“朕不是故意的,”严翊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朕以后不会了,你不许拿自己的身子瞎折腾。”

岁杪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似乎是没想到严翊会这么说,等好一会儿后,她又听见男人低声道:“若是被朕知道了你拿身子开玩笑,朕必然会生气。”

岁杪依旧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神,先帝往日顺着她用膳是因为太后,可每次也知道她是开玩笑罢了,从未当真,也就哄一两句,可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紧张担忧的模样,看上去似乎她真的几天没用膳了。

岁杪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暖意涌出。

正欲开口,耳边却想起王福的声音。

“皇上,皇后说身子不适,劳烦皇上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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