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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法?”
只听齐璋宜忽然开口。
宁之恬抬头,伸出软红的舌尖舔去唇边的汤汁,双眼无辜的眨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那懵懵懂懂的模样落入齐璋宜深邃的眼睛里,胸膛处又是一阵悸动。
小千岁自然没有什么想法,他连齐璋宜问的什么都不知道。
“珠翠失窃案。”
齐璋宜掏出帕子,轻轻在宁之恬红润的唇边擦拭完后又揣回怀里。
小千岁习惯了宫女服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把注意力放在齐璋宜的话上,又想到昨晚夜袭的刺客,咬牙切齿说道“宫中守备是应该加强些了。”
宫中小偷小摸的情况不多,却也不能说没有,从前皇后身体康健时治下严明,不喜铺张,但是对于下面人的俸禄从不曾克扣,现在太后年迈,皇后重病,皇贵妃之位空悬,凤印自然落到了资历最高的丽妃手中,丽妃膝下育有二子一女,为人张扬,奢靡无度,丝毫没有考虑过早已日渐亏空的国库,这就导致宫人们常常领不到俸禄,作为财务掌事太监,宁之恬自然是知道这层的。
他为人处世讲究个让自己舒服,丽妃平时也会送些新鲜玩意给他,与他是有几分交情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丽妃的人做假账。
这就导致了有些奴才被逼无奈干起了窃贼勾当,宁之恬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难得糊涂罢了,只是最近,这些人胆子越发的大,似乎已经形成了一条偷窃销赃的流水线。
齐璋宜当然也早就摸清了一条龙的作业,最近黑市上那么多珍品珠翠全是由宫中流出来的,锦衣卫早就查了个一清二楚,可是这事不能深究。
一来是法不责众,宫中那些奴仆,但凡能够得着主子手里东西的,都已经是混到了高位,这查起来,每个宫都要大换血,有些娘娘公主肯定要闹。二来说,能做到这样肆无忌惮的把东西拿出去卖的,背后肯定有地位更高的人在撑腰。
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不小心就能搭进去身家性命,齐璋宜在冷宫活了那么多年,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懂的,他要追回的不过只是太后的那一份珠翠,然后抓个明面上倒霉的当替死鬼。
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要想在这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有一席立足之地必须得有所依仗,他的母亲瑞贵妃沈氏,虽然出身于本朝第一巨贾家族,却没有什么官场人脉,而高婉儿那态度摆明了不愿意嫁他做王妃,最近高家与老五走的又近,说明皇后那边的线走不通,那就只剩下太后。
这种时候,七皇子就不得不惋惜,如果宁之恬是一个太后宠信的宫中六品女官,他只要请旨求娶就万事大吉,何必要像现在这样麻烦。
小千岁不知道自己这块肥肉已经被对面那头恶狼盯上,他还皱着一张小脸思考珠翠失窃的事情。
“大人,”他软软唤道“既然偷了东西,那一定是会销赃的,只要贴了告示重金悬赏失窃之物,咱们就能顺藤摸瓜了!”
宁之恬为了这个苦思冥想出来的主意沾沾自喜,满脸得意,如果有尾巴,那必定翘到天上去了。
齐璋宜见他脸上写满了“求夸奖”三字,不由微笑起来“小千岁说的是,我们一定照做,不过小安子还是得好好审一审的,九千岁向来讲究宁杀错不放过,我们锦衣卫这方面从来都是向东厂看齐的。”
听了这话,宁之恬“啪——”一下将碗摔在木桌上,他刚觉得这位七郎有几分眼力劲儿,这下刚刚升起好感又掉个精光。
娇娇儿脑了,气呼呼转过头不理人,齐璋宜结了账,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就这样把人打横抱起来径直往马厩处去了。
宁之恬气的手脚并用直扑腾,就差上牙咬了,奈何武力值太低,就和挠痒痒差不多。
“那一位……是锦衣卫的七爷吧?”茶棚里有人问道。
“对,是七殿下。”
“他怀里那是?”
“观那身材样貌,应当是未来王妃吧,七殿下也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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