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他爸不是人作者:落樱沾墨
第12节
“好,我现在就去。你应该也没吃东西,我马上回来”韩畅远走了之后,殷离坐在病床边,将房门关好,担忧握住殷唯的手,低声念口诀,凝神将灵源送过去,殷离闭眼,调出全身的灵源试图传入殷唯的身体中,却在光焰刚进入的时候被猛地侵蚀,殷离感觉到一阵难忍的灼热突然从胸口燃烧起来。
床上的殷唯也加快了呼吸,痛苦的闭着眼睛。
殷唯的手明明十分冰凉,殷离将灵源燃起来落入他手心时就会突然变得灼热滚烫,像在深火中燃烧。这种感觉,只有殷离在接触三尸之毒,阴邪之物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
“你到底做了什么,小唯”殷离落寞的坐在病床边,晟夏的手机打不通。
樊朗收到殷离的短信之后,二十分钟就从警察局赶了过来,他本来打算值夜班将上个月的案件整理出来,收到殷离的短信就开车直接过来了,还顺便给小孩买了瓦罐汤打包带来。
夜里多冷啊,热乎乎的瓦罐汤不油不腻,最适合了。
樊朗进去的时候殷离正靠在窗户边呆呆的盯着病床的方向。他将殷离招呼出来,让小孩在外面先把东西吃了,“没吃饭吧,在医院多长时间了?”
“六点过来的。”殷离抱着汤,带点小委屈,软软的鼻音说,将自己的担忧传递给樊朗。
樊朗揉揉他的头发,“乖,没事,我去找医生问问,你先吃饭。”
殷离抓住他的衣角,期期艾艾的说,“你还不回家吗?”
樊朗笑着掐一下殷离的腰,四周看一眼,低头亲一下殷离的额头,“瞧你这样子,是想让我回家吗,好了,我留下来跟你一起,没事,殷唯那小孩运气好,不会有事的”
第五十五章老蛇被抓了
韩畅远在转角处将这亲昵的一幕看在眼里,失落的低头走了过去,提着大袋子,里面装满了零食。
“谢谢你,韩同学”殷离捧着汤小口的啜,白皙的脸上被温热的汤汁冒出的雾气熏染出一丝红晕。
韩畅远侧头,问,“我可以追你吗?”
“咳”殷离被汤汁一噎,惊讶的看着他,“你……咳,不是,那个……”
韩畅远失落的放下肩膀,说,“我就知道接电话的人不是你。”
殷离想起来了,不好意思的说,“殷唯喜欢开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韩畅远哦了声,夸张的露出个伤心的表情,“可是我当真了。殷离,过年的那次你是因为那个人才在酒吧喝酒的吗”
殷离紧张的看了眼樊朗离开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那个,我是和朋友一起,你不要老提这件事,我不喜欢男的,我只喜欢他,抱歉,不过还是谢谢你给殷唯送到医院并且联系我”
韩畅远伸长腿,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将零食塞给殷离,“好吧,我知道了,我不过是你的挡箭牌,殷唯是我的同学,我应该的。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韩畅远”他说完就站起来要走,殷离叫了声,朝他露出个笑,“谢谢。”
韩畅远走出医院,已经到了半夜,外面人烟稀少,刚刚的零食是他走了好远才买到的,他想起来刚刚还面无表情的担心的殷离在见到那个人之后就好像有了依靠,他漠然的转头看向医院外面高高挂着的十字,亮着鲜红的颜色,如同鲜血一样刺目。
殷唯在空无一人的房子中奔跑,他的脑中在尖叫,刺耳尖锐的声音从脑子中响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他感觉他已经累得无法在一动一步,而双脚却在不停的移动,他在黑暗的屋子里漫无目的的不断重复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远,越来越长。
灵源的光焰在他的身体上发出刺目的光芒,在身后洒下一段稀薄的光芒。
耳边有压抑的喘气声,不是他自己的,他没有呼吸,像个死人一样不断地重复跑过的路,灵源在毫无节制的释放,在他的身上留下诡异的幽绿色。
咳咳咳——殷唯猛地醒过来,大口的咳嗽起来,他伸手捂住胸口,忍不住的弯腰咳嗽,身体轻微的痉挛。
“小唯。别动,还在打针,乖,躺下来,你终于醒了。”
殷唯听见说话声,脑中的意识开始清醒起来,睁开眼,刺目的灼热让他又重新眯了起来,殷离将窗帘拉起来,扶住殷唯,小心的让他避开打针的手腕,扶着他躺下来,检查他腰腹上的伤口。
“你还不能喝水,伤口还在流血,现在不能喝水”殷离用棉签沾湿给他湿湿双唇,小孩躺了一天,第二天中午麻醉过后终于醒了,一醒就开始难受起来。
腰腹上的伤口疼的厉害,靠着枕头,缓缓清醒过来,声音暗哑,他喉咙了有股血腥味,从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哥”殷唯软软的叫了声。
殷离给他捂住打针的手,输着药水很容易凉,“终于醒了,别动,乖乖躺着,伤口封了快三十针了。”
“哥,咳,晟哥呢?”病房里只有殷离一个人,殷唯有些着急的想要找到晟夏。
“怎么了?他电话打不通,你遇到什么了,自己伤了也不告诉我,灵源流失了大半,能让你这么浪费吗”殷离苛责,小心的将被子重新给他掖好。
殷唯低声吸气,他也没受过这么严重的身体上的伤,一般祭山灵都是灵源受损,没想到会这么痛,殷唯小动作的挪了下,立刻感觉像是万千针扎一样,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头昏沉沉。
“哥,老蛇被抓起来了……就是我的朋友,诡妖,我昨天去它的时候,被人袭击,有会道法的人将老蛇抓起来了”殷唯断断续续的说,十分焦急,那条蛇是他离开殷山之后救的,一直陪着他好多年,交给他很多东西。
平常诡妖会在自己居住的地方设下传送阵,一头连着地下,一头在殷唯那里,只要殷唯想,就能随时随地的去找它。
诡妖这种东西,远远低于祭山灵,是完全靠天地之间的灵源和阴气修成的,就像有时候,人们会说一个动物长成精了,是有点根据的,不过不是电视剧中所演的能幻化人形,拥有道法,只是比一般的生灵通灵一些。
殷唯救的这条蛇是因为活的时间太长,慢慢吸收灵源可以模糊的在意识中与其他生灵沟通。说来有点小尴尬,正常的蛇最多活三十年,它恰巧不巧的活了五十年,人家蛇一年褪2、3次,它一年褪十次,长的贼快,又长又粗,皮也长啊,别家蛇褪一次一个小时,它丫的要耗上一天。
那天它刚吃饱,就傻乎乎的面临着要蜕皮,长长的身子上鼓了一个大包,这不,卡住了,蹭半天了也退步下来,殷唯刚从殷山离开,和殷离几人分开之后,就遇上了。
这是蛇傻,祭山灵也傻,大眼瞪小眼,对上了!你帮我一下,我跟你走,哎,熟了吧。
回到正题上来说,殷唯昨天去找这条蛇的时候,在意识雾域中什么都没有看见时就遇上了袭击,从背后,朝殷唯打,灵力夹杂着阴气,老蛇在雾中通过意识朝殷唯大喊让他回去,有人要来抓它。
殷唯这孩子看着傻,实际上比起晟夏一点都不逊色,他的灵源本就不纯净,灵源化箭,箭羽稍黑,箭头幽绿,在意识雾域中绽开,像网一样在白茫茫的雾域射向中心。
“蛇!你在哪?”意识雾域是这条老蛇构造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发现,而能闯入进来的,也就是想晟夏这种道法师,法力不低的。
殷唯漫无目的的跑,四周都是白茫茫,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尽头,他正焦急的时候,面前的雾域突然发生了扭动——
小唯,快出去,有人闯进来了。
“老蛇,你在哪,我来帮你”他满身是汗,四周属于诡妖老蛇的灵源掺杂了其他的味道,味道浓郁刺逼,是通过意识直接侵入脑子中,像是脑袋也有了嗅觉,躲避不堪。
殷唯将灵源大量释放出来,他的灵源不纯,所以幽绿的光焰更加的淡薄,掺杂点黑丝,在手中凝成一把黑绿的剑,雾域中发生的扭曲掺杂着诡异的味道,冲着殷离背后袭来,殷离灵活的用灵源剑抵挡,他力气不大,但灵源本就源自殷山,构成祭山灵的本体,用起来非常灵巧。
雾域越来越冷,殷唯猜测老蛇应该是躲了起来,而且受伤了,殷唯在雾域中奔跑,试图寻找破绽,却在看到老蛇的身躯一晃而过,接着雾域地动山摇,老蛇在意识中发出刺耳的声音,殷唯恍惚中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过来,上面的刺扎入腰腹,灵源也大量的被侵蚀。
他听见雾域消失的时候,老蛇在意识中大喊了句——殷唯,我说再见了。
殷唯眼睛通红,看着殷离,“哥,老蛇虽然是诡妖,但这些年躲避过无数个道法师,它也没有伤过人的。它是我朋友”
殷唯腰上缠着白纱布,手腕上点滴整天不断的输入,灵源淡薄,让他的伤口好的更加慢了。
祈苍冉来火锅店了好几次都不见殷唯,不知道那小孩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也没有小孩的手机号,哼哼,他才不主动要嘞,结果现在找不到了吧。
祈苍冉好不容易按时上班,对着停尸房的病床上叹气,用一把银色的小刀隔空在尸体上胡乱的划拉,让一边的助手看的心惊胆颤,就怕他不小心划伤了尸体。
“你说,有个人突然消失了,怎么办”
一边的助手惊讶的看了眼大帅哥,他撑着下巴,菱角分明的侧脸上竟然多了点失落,“失联24小时了吗?”
祈苍冉撅着嘴巴,瞪他,“我只是没找,不是失联,别胡说”他心里一颤,也忍不住担心,真不会是失联了吧,那小孩傻乎乎的,被人抢劫了?给钱就好了嘛!难道是劫色了?!
第五十六章真实的梦境
樊朗敲了敲门,叫里面的人出来把尸检报告拿出来,祈苍冉赶着就冲出去了。
“嘿嘿,问你个事,不过你千万别乱想,我绝对不是担心他。”祈苍冉眨眨眼,白色大长袍在空中翻一个滚,还没落下声音就先到了。
樊朗哦了声,低头翻阅办公室桌上的东西,他休息了近一个月,很多案件都是陈都和苗苗接手的,他需要再过目一下。
祈苍冉搓搓手指,犹豫着,樊朗抬眼看了他一眼,“忙着呢,你要问什么?”
“先别走啊,我问你,你家殷离最近怎么样了?”祈苍冉无辜的绽开笑容,他就是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樊朗夹着文件,说,“知道是我家的就别管”扭头要走,祈苍冉抓住他,笑,“哎呀,我就是问问嘛,挺好的吧,那殷唯那小孩呢,去哪了,他我帮他找的东西找到了,我想给他”
“他啊”樊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用文件夹敲手掌,笑得祈苍冉心里毛毛的,樊朗说,“我下班要去医院找殷离,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说完大步就走出去了,祈苍冉在背后怎么叫都不答应。
“哼,去就去,谁怕谁”混了八分之一血统的俄罗斯大帅哥不屑的扭着跨去研究尸体了。
医院的病房里,被贴的到处都是的符纸,上面弯弯扭扭的画着符咒,殷唯试图让殷离帮忙召唤出老蛇的意识雾域,尝试了多少次都没有反应。
殷离要帮导师准备论文,只好将工作搬到了病房里,幸好每次有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殷离用耗用灵源来做一个障眼法,来遮挡住病房里四处飘飞的黄色符纸。
殷唯的伤口好的很慢,很疼,做什么都不方便,住医院了四五天,整个人生生瘦了一圈,原本的包子脸都变成瓜子脸了。
“哥,晟夏还是联系不到吗?”
殷离放下手里的书,皱眉摇摇头,有些担心,“他也没有告诉我去哪里了,前几天明明还有联系”
殷唯白着小脸,仰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心里着急也没用。
“咦,小唯,这是你的邮箱吗?”殷离的笔记本上跳出来个提示,邮箱里有新的东西。
“恩,你看看吧,估计又是广告,哥,我还要多久能出院?好疼。我担心老蛇真的会被人收了炼药用了”殷离慢慢眨眼,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数线路不敢有大的动作。
殷离瞪大了眼睛,心里一跳,看着邮件中发来的视屏,他将殷唯扶起来,给殷唯看。
很简短的视频,只有五分钟,显示大量的嘈杂的声音,接着出现一座墓碑,青苔斑驳,老蛇扭曲着身体盘踞在视屏的正中间,细滑身体上的蛇皮一处挨一处流着脓血,镜头向后拉伸,一口硕大的黑锅半隐藏在雾气中,半露在外面冒着黑烟。老蛇察觉的抬起头向着视频张开血盆大口——
“他要把老蛇丢进去!”殷唯怒声骂了句,气的身体一颤,碰到了伤口,脸色苍白的躺下来。
殷离连忙检查他的伤口,“别动。小唯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没有,老蛇也不吃人。”殷唯咧嘴趴在床上,气的不行,这是要把老蛇丢进去煮汤嘞是吧!
殷离也想不通,能修炼成诡妖的生灵不多,所以一般只要不祸害苍生的,道法师是不会出手的,况且恶灵还让他们忙不过来呢,抓诡妖又不挣钱。
天刚黑,樊朗一下班就来医院了,祈苍冉跟在他身后,看见殷唯立刻咋呼起来,质问是谁干的,殷唯不想搭理他,被那段视屏扰的心神不宁,不知道谁能帮助他们,他斜眼瞪祈苍冉,小脸苍白,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殷离在医院带了五天,一直都是他照顾殷唯,听他们说话的时候直打哈欠,祈苍冉连忙举手说要留下来照顾殷唯。
“你不会要害死我吧”殷唯小声哼哼,不信任他,自己的伤口又疼的厉害,要想要康复还要好久。
祈苍冉拍着胸口表示他一定把殷唯照顾的白白胖胖,殷离这才放心的留下咋咋呼呼哼唧的殷唯乖乖跟樊朗走了。
车子里太暖和了,殷离靠着座位上就睡着了,樊朗一路开车到家,刚把小孩脱了衣服放到床上,殷离迷糊的醒过来,拽住他,就是不让走。
搂着樊朗的脖子,两条腿夹住他的腰,一翻身,将樊朗压倒床上,低声在他脖颈边哼哼,樊朗大手用上力气的在殷离腰腹上轻抚,“没事,别担心。”
殷离在黑暗中点点头,不吭声的脱掉樊朗的衣服,亲吻他的脖子,哼唧着说,“我想要你。”
想要你,食髓知味了,知道吗。
樊朗的手钻入小孩的衬衣,贴在他腰腹上游走,低声说,“不累?”
“看见你就不累了”
樊朗按住殷离的头,压在枕头上,附身亲吻,解开他的皮带。
阳春三月,下的雨淅淅沥沥,像雾气一样在肌肤上贴上淡淡的一层凉意。
樊琳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却被老师叫进办公室中谈话了好几次,说她上课心神不宁,卷子做的一塌糊涂。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黑板,却总会一会儿就忍不住犯瞌睡起来。
“琳琳,你怎么这么瞌睡”同桌问。
樊琳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唉,这次有考砸了,”
同桌安慰她,“你的底子好,认真点”
樊琳看向窗外,外面从一楼张开的松树能爬上五楼,露出个清脆的树尖。她们学校里有晚自习,樊琳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回家的,背着厚厚的一摞卷子坐最后一班车。
快22点了,她坐在车上低头玩手机,盯着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看,是一本讲同性恋的电子书,她不常看,但最近却常常被这种吸引住。
她撑着下巴想着今天老师说的话,打个哈欠等着公交车报站。
一股黑雾慢慢跟上在夜色中奔跑的车子,浓郁的味道散发开来,像是从意识中侵入大脑,一种声音似乎能和这种味道融为一体,贴着身后,顺着脊髓,一遍一遍响起来。
青苔湿尽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有种吸引力牵引着殷离,他很累,却被迫走着,头上不是天,是虚无的境地,殷离睁着眼也看不到自己的手,他的眼中只有远处。
有东西爬上他的脚腕,殷离低头,一只带血的手抓住他的脚腕,湿漉漉的手指握住殷离的脚腕,那只手从地上钻出土地,一只胳膊绊住殷离的路,殷离觉得这只手腕上残留的布料很熟悉。
他恍惚的蹲下用手掰开这只手腕,诡异的觉得很凉很凉。
这是梦,他知道,但是却醒不过来。
殷离站起来,往前走,路边突然想起来了哭声,这哭声很熟悉,他在哪里听见过,哭的他心里发闷,发涩。
周围有东西,但是他却看不清,他很累了,耳边一阵又一阵细微的哭声,殷离摸摸脸,脸上有水,冰凉,粘稠。
他抬起脚,被绊倒,摔倒在地上,他蜷缩齐身体,在地上胡乱的摸,冷汗湿了一层衣物,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呼吸!
对了,原本就是梦,怎么会有呼吸。
在地上乱摸的手掌抬起来,抬到眼前,红色的血土,还是潮湿的,他不受控制的在土地上用手指挖起来,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他用属于自己的眼看不属于自己的手疯狂的挖泥土,一截白皙的手臂从泥土中翻出来,殷离很害怕,却控制不住自己,他觉得自己现在表情一定很扭曲。
只有一截手臂,殷离慌乱的在泥土中疯狂的找寻,一直到,一件被埋在地下的衣服被拽起来,殷离沉重的呼吸,耳边有压抑的哭声,很细,很难过。
他将泥土从衣服上拂去,是一件校服,他诡异的觉得这根本就是不是他的梦,他没有见过这件衣服,却知道这是件校服。
他拿着衣服站起来,从衣服中掉出来一张试卷,殷离的手指上全部是血,他拨开试卷,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樊琳。
呼——!!!
殷离从梦中惊醒,他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那片诡异的血土上,他茫然的弯腰,在泥土中又找到了那件他在梦中见到过的校服。
校服,这是谁的?
殷离拿着校服往前走,每一步踏在泥土上,咯吱咯吱,他走了好久,却一直没有尽头,终于,他看到一丝异样,殷离急忙跑过去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殷离恍惚间,画面突然变成了一间屋子,空空荡荡,是个仓库,角落里有堆着什么东西,殷离终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就在耳边,声声急促,他越走越近,直到看见一双脚,一双腿,熟悉的校服也出现了,接着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殷离觉得自己一定流眼泪了,他颤抖着将视线移到樊琳的胳膊上——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她躺着,却没有胳膊!
不要——啊!!!
殷离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狠狠的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樊朗抱住殷离,将小孩抓在怀里,担心的问,“阿离,是不是做噩梦了,好了好了,醒了,没事了乖”
殷离的脸在黑暗中泪流满面,心跳声如鼓敲打在胸口,急促,猛烈。他抓着樊朗的袖口,大口喘息,胃中纠结的翻腾,涌上喉咙,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第五十七章窒息的现实
殷离哑声说,“几点了?”
樊朗摸到手机,眯着眼,“三点,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他将殷离压在怀里,让小孩听着他的心跳,用被子裹着,搂着。
殷离睁大眼睛,身体有轻微的痉挛,他努力的咽了口气,还没有说话,樊朗的手机猛地响起来。
樊朗起来开了灯,接电话,他坐在床上背对着殷离,殷离惊恐的望着他的后背,听见电话里传出来的话。
“樊朗,琳琳找不到了,现在还没有回家!樊朗,她学校十点就下课了,我打电话了,哪里都找不到”
“妈,您别急,我马上就来,马上到”樊朗放下电话,迅速的穿衣服,殷离跟在他身后,彷徨害怕震惊一时充斥了整个胸口,他像木偶一样迟钝的穿好衣服,跟着樊朗出门。
凌晨三点,天空中漂浮着灰蒙蒙的云朵,月亮像一轮勾月散发着冰凉的冷意,街上空无一人,路灯静静的发出熏黄色的灯光,殷离觉得很冷,他缩了缩脖子,一个人站在楼下,等樊朗开车过来。
殷离缓缓在手心绽开灵源,比昨天之前更加充足了。
他和樊朗发生关系,灵源会被补充完整……
殷离盯着手指跳跃的幽绿的光焰,有什么不对了吧。
空无一人的街上车子快速的奔驰,四处都是昏暗的灯火,静无一人,就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殷离想起来刚认识樊朗那会儿遇到的一个魑,有一夜,有人也是这个时间被魑侵蚀吞下,只有恶臭的脓包和蛆虫——
殷离打了个颤,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不断的回忆着梦境里发生的事,身体都害怕的颤抖起来,胳膊,血液,泥土,他忍着胃中翻滚的感觉,强忍着,在心里默念,樊琳,樊琳,他是樊朗的亲妹妹,千万,不要出事。
天微微亮了,殷离将外套脱下来盖在樊妈的身上,老人突然抓住殷离的衣裳呜呜哭了起来,空寂的街上开始有人烟出现,越来越多的人从新的一天醒过来。
可是这些人里,再没有那个被牵挂的女孩了。
从凌晨三点,到现在,四个小时,樊朗将大半个西山市跑遍了,每一个地方樊琳可能到过的地方,每一个她所认识的人。
樊妈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一步一步跟在后面喊着,琳琳,你在哪儿,快出来,别让妈妈担心。
樊爸沉默的跟着樊朗将每一户熟悉的人家叫起来问樊琳的下落。
她抓着殷离的领口哭了,呜呜的哭出来,她说,琳琳特别乖,跟樊朗一样,从来不让他们担心,她说樊朗不要他们了,樊琳不能也离开她,樊妈用了的握着殷离的手,灼热的眼泪滴在上面,比三尸的毒还让殷离痛,像是灼热的火要把他挫骨扬灰。
殷离搂抱住樊妈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抓住怀里樊朗珍惜的人,他沉默着,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