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到车轮碾过一个大活人,所有人惊得捂住了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一个公安的双腿被车轮切断了,人已经晕了过去。现场惨不忍睹。
高颂郭望着战友的身子倒在田埂上,双腿在铁轨里,他已经傻了,太惨了,怎么办,怎么办?他已经失去了处理问题的能力。
郝天沐倒是一点都不怕,也不忌讳,在萧方舟的鼻子上试了试,他还活着,连忙喊着唐康之一起来抬,又喊着高颂郭将双腿捡起来,一起送到医院。
“快,快,送到同济,同济接肢技术很成熟,去得早说不定断肢能接上,以后还能双腿走路也说不定。”
郝天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侄儿郝传佛小时候脚被烧了,在同济做的截肢手术,是他送进去的,转了几次院才被推荐到同济,那时候他就看见过接肢的病人。双腿被压断了,缝合上去,居然能走路,他惊叹医学的发达。
四人上了车,郝天沐脱下夹克丢给高颂郭包住战友双腿的伤口,开着车飞快往江城跑,一路上无论遇上红灯还是绿灯都没停,上长江大桥的时候有公安在临检,冲他的车招手,他都没理会,像莽汉一般横冲直闯,飙飞过去。
“血,血,刚才那车上流下来的。是不是发生血案了?”钱晶莹蹲在地上指着滴在马路上的鲜血,冲周宣妮道。
周宣妮顺着血迹看了一眼,立马招呼钱晶莹戴上头盔,骑上摩托就追。
钱晶莹非常激动,第一次跟着公安出外勤,就遇上这种惊天大新闻,上苍真是厚待她呀。刚上班,总被人当菜鸟,每次采访的稿件都别人认为算不上新闻,这次新闻大了去了,就靠这新闻扳回面子,稳奠传媒大道上的第一块基石。
追着追着,周宣妮发觉这辆车有点熟悉,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车牌看着怎么那么刺眼,还那么熟悉?等车停下来,看清那车牌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车师兄罗冠英开过,是他表妹的车。
摘下头盔就要冲过去抓人,车门开了,里面跑出三个一身血的人,两个人抬着一个人,另一个抱着两条腿,在嚷嚷着急救急救。伤的是同行?抱着双脚的也是同行。
“医院?不是刑事案件?这是怎么回事?”钱晶莹也取下了头盔,跟在周宣妮走进了急诊通道。
一阵凌乱,加上医护人员的有条不紊,几分钟之内,身腿分离的公安被推进了手术室,三个送病人来的完成了任务,才感到后怕,在椅子上一坐,就把隔壁椅子上的人吓得站起来就走。
郝天沐看着唐康之浑身的血,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伸出手,才感觉到黏糊糊的,难怪会把人吓跑,冲他们道:“去洗洗吧。”
周宣妮跟着他们,郝天沐让同伴先进卫生间,他站在外面等的时候,周宣妮道:“您是郝星的爸爸吧?”
“是啊?你认识郝星?对了,刚才情况太紧急了,没配合你的工作,你要检查什么?驾照还是行车证?”郝天沐看到制服,就知道人家是追着自己来的,很是配合地问。
“不需要不需要,要检查我师兄肯定早就检查过了,我是罗冠英的师妹,同事。郝星以前开这车去过我们单位,这车我师兄也开过,主要是上面的牌照显眼。”周宣妮也不藏着掖着,说着望了一下脚尖,抬头露出一个略带娇羞的笑。
正好唐康之和高颂郭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郝天沐举着沾满血的手,道:“等我洗了手拿东西给你检查吧,东西都在我腋窝的包包里。”
进卫生间将手冲了又冲,那种滑腻的感觉冲不走,大约洗了五分钟才出来,郝天沐从包包里拿出证照递给周宣妮,然后走到高颂郭面前道:“单位电话告诉我,我帮你通知单位。”
高颂郭看着像个刚刚走上社会的大学生,从来没遇到过事,突然遇上这么可怕的事,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如果脑子清醒,他早就该通知单位和伤者家属了。听到郝书记冲他要单位的电话,望着对方神游天外,半天才惊醒过来,想了足有两分钟,才报出一串数字,继而又修正了两次,最后才确定了八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