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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干嘛呀?”邬思琴满脸无奈地坐在路边石头上看着她哥蹲在她跟前。
“我就穿这个蛮好玩的啊。”
“就知道好玩,这是好走路的鞋吗?”
邬泾海直接把邬思琴脚上的木屐拔下来,又直接用自己的衣服下摆去擦邬思琴在江水里泡得湿漉漉的脚,从兜里掏出邬思琴的臭袜子给她套上,才把给她提了一路的运动鞋丢给她。
施云帆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撩衣服把肚脐上那个亮晶晶的小东西露出来。
好在虽然邬泾海大大咧咧,邬思琴看起来也挺没心没肺的,不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样子。
江这头明显是当地人多一些了,多是老人端着长杆烟枪,吊着烟袋子,三三两两坐在一处。
但也有做手艺活儿的,也不像在摆摊,只是坐在自家门前或是大树冠底下,有编竹篾的,纳鞋底子的,织花带的,不计其数。想来江那边的纪念品商店卖的小玩意儿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邬泾海和施云帆跟着邬思琴一路走一路买,邬泾海更是边劝边掏钱。
邬思琴还跟人家相谈甚欢,兴冲冲地拉着俩人七拐八拐地绕到一个小戏台子前。
“哥,你听懂了吗?”
“我哪听得懂?不是你带我们来的?”
邬思琴两手放在眼前挡太阳,看着面前堪称破败的不知道多少年了的老戏台,听着不知在唱些什么的戏腔,有些怀疑刚卖给她小乌篷船摆件的老爷子嘴里说的“唱大戏的好地方”。
“好像唱的是当地传说里的神女故事。”施云帆打破了兄妹两人尴尬的沉默,又贴近邬泾海耳边轻声提醒道:“就是昨晚在船上他们说的衣带化作玉带江的神女。”
“厉害啊学霸,这你也听得出来!”邬思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由衷地夸赞道。
邬泾海试着努力理解戏词内容,融入旁边老人家们的欢声笑语中,还是失败了。台下两边零星的几个乐师倒是很会造势,锣鼓齐响,显得热闹非凡。
施云帆看出邬泾海脸上的迷茫,安慰道,“没关系的,这里还有剧院,有现代版的可以看,今天晚上就有演出。”
“好啊好啊,那咱们先走吧。”邬泾海忙不迭答应,再呆下去人都要被晒化了。
邬思琴虽然遗憾,但听不懂也办法,只好跟着走了。
直到几人在餐馆坐定,施泾海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手里的东西也能放下了。
邬泾海看看手里简陋的手写菜单,菜品千奇百怪。家常的有炒腊肉,当地的黄牛肉和炒时蔬之类的,还有大概是玉带江里出产的淡水鱼鳖,虾子,花甲乃至蚌壳,可就连烤蚕蛹和烤蝎子都有。
邬泾海是吃过烤蚕蛹的,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把这当普通烤串,其实还挺有滋味的,想当年他还是打赌输给了东北的朋友才尝试这种邬思琴说打死也不会吃的东西。
但毕竟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邬泾海还是试着问了下施云帆,“点蚕蛹可以吗,会不会怕?”
施云帆明显犹豫了,但看着邬泾海黑亮的眸子,满眼都是跃跃欲试,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怕。”
邬泾海也就不管邬思琴的意见了,任她哀嚎,他知道这臭丫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每次说看见虫子就吃不下饭了,一看到他吃得香就又嚷着也要尝。
果不其然,又是老样子,邬泾海早习惯了,夹起一个香酥的蚕蛹丢到闭着眼睛嗷嗷待哺的邬思琴嘴里。
想了想,又夹起一个他觉得烤得不错的,这回却是递到施云帆嘴边,“啊——”
“张嘴呀,要不要尝一尝?”
施云帆看着他笑得眯成两弯小月亮的眼睛,像是狡黠又好像是纯粹想给伙伴分享他觅得的食物的小兽,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嘴。
邬泾海心满意足地等待他的反馈。
施云帆合上嘴巴,机械地咀嚼,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邬泾海的脸,邬泾海也任他看,甚至挑了挑眉,好像说在问他味道怎么样。
施云帆半阖双眼,心中五味杂陈,恍惚间仿佛旧事重演。
正如昨日,他想喝邬泾海喂的酒,今天也不想错过邬泾海喂给他的菜。
“还不错。”他睁开眼,说道。
邬泾海笑出声来,好像为找到同好而高兴。
这顿饭邬泾海吃得心满意足,不单为蚕蛹,主要是这里的牛肉吃着很有嚼劲不说,饭菜都是柴火香,米饭里还有些锅巴,一嚼嘎嘣脆,满口香。更重要的是这里物价确实便宜,甚至不像个景区。
就是走的时候邬泾海又忍不住吐槽邬思琴买这么老些东西,光他一个人提还不够,连施云帆都被征用了。
正要出店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响亮的嘎嘎声,一只大白鹅连跑带飞地往外冲,翅膀都快呼到邬泾海腿上了。
几个人齐齐转身去看,就见一位大娘举着偌大的菜刀杀出来,正要去捉那鹅。
邬泾海两手提着东西,反应迅速但也只勉强让自己躲过一翅膀,倒是邬
', ' ')('思琴买的花环糟了殃,被扇得掉了许多装饰。邬思琴倒是没在意这个,躲在邬泾海身后跟着邬泾海一起团团转躲那大鹅。
老人都说鹅最凶,比狗还狠,有时候连狗都敢咬。这话确实不是夸张,眼见那大鹅又要扑过来,大娘的刀看着凶蛮却更妨碍抓鹅。
一时间几人手忙脚乱,连店里别的客人都在看热闹。
施云帆见光护着邬泾海也没用,靠大娘一个人根本抓不住还让鹅更害怕得到处乱窜。只好把手里东西放到一边,也加入逮鹅大业。
那鹅体型很大,两翅展开掀起的风和呼哧往下掉的鹅毛让场面更加混乱。
邬泾海想出去又怕把鹅也放出去了会追着他们跑,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施云帆往下一蹲,要去掐那鹅的脖子。
鹅反应可比邬泾海快得多,扭头就咬了施云帆一口。
邬泾海一下就急了,也不管手里的玩意儿了,往旁边一撂就要去拉施云帆起来。
可鹅已经咬住邬泾海的后腿裤子了,施云帆更着急,被鹅咬到有多痛他可是刚刚才知道,绝对不想邬泾海再被咬一回。
情急之下,他干脆把邬泾海抄起来抗在肩上。
邬泾海惊呼一声,脑袋倒栽砸在施云帆宽厚紧实的背上,鼻子被撞得一酸,血液倒流直冲颅顶,唰的一下脸上鲜红。
大脑好像供氧不足了一样,连思考都没了逻辑,他甚至连施云帆什么时候把他后腿上不肯松口的大鹅扯下去的都不知道。
直到施云帆把他从肩上放下,跟邬思琴一起蹲在他腿边担忧地看着他。
“哥,你不会被咬哭了吧?还是吓到了?”
这要是平时,邬思琴说这话多半是为了损邬泾海,可现在却是真的小心翼翼地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邬泾海努力强装镇定,“根本没咬到,再说了这有什么吓人的?”
“啊?可你都哭了!”邬思琴一万个不信,明明鼻头都红了,还拿出手机来特意调成自拍模式给邬泾海看他的脸。
“你自己看!”
邬泾海其实从自己滚烫的脸颊就感觉得出来脸大概是红了,可他没想到撞到鼻子的那一下,直接把眼泪都酸出来了一点,鼻头通红,眼睛水润,其实他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米。
“我是刚刚撞到鼻子了才会这样,没事儿。”
邬泾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确实没被咬到肉,可裤子却破了个口子。
施云帆听他说鼻子撞到了,立马反应过来是自己刚刚太粗暴了,又懊恼起来,甚至很想去摸一摸邬泾海红彤彤的鼻头。
面前皱着一张脸的邬泾海看样子真是被欺负惨了,眼泪要掉不掉地盈满眼眶,水盈盈的,很惹人怜爱。
“哎呀真是对不住你们。”
大娘放下菜刀和鹅又从厨房出来了,“吓到客人了,姨给你们道歉,那鹅我今天就炖了,你们晚饭来吃啊!”
“没事儿大娘,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呢,就先走了。”
邬泾海不想再回这个丢人的地方,虽然他确实想吃炖大鹅。
“唉,怪大娘没把后头门关好。”
大娘对这几个年轻人很是抱歉,直言要把他们今天的饭钱退给他们,邬泾海连连推辞。大娘又对帮她抓到鹅的施云帆很是感谢,说要送他一点礼物。
大娘说完又去了后厨,手里提了一个竹篮,拿给他们看才发现里面竟还盛了半篮子清水,而竹篮底下连半滴水都没漏。
大娘让施云帆提着竹篮,又从身前的围裙大口袋里掏出两只小鸡仔一样的活物放入竹篮。
“这是小鸭子?”邬思琴好奇地问道。
眼前的小东西看着灰扑扑的,三人都觉得像鸭子,施云帆甚至发愁,不知道这礼物该不该接。
“这是鸳鸯!长大了就好看了!”大娘还装来一袋子碎玉米和大米递给施云帆道,“好喂得很,好多东西都吃,等你们回去了,把它们放水里就会自己找食吃了。”
施云帆在听到是鸳鸯的那一刻就已经改变主意,决心要好好养这两只小东西了。
“谢谢大娘,我一定把它们养大。”施云帆对大娘保证道。
邬思琴在一旁还想摸摸这两个灰扑扑的小东西,听到施云帆像是真的要养,高兴了片刻后就发现了问题,“可是你要怎么带回去啊?回C市的火车可不能带活物啊!”
施云帆明显也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抱着提篮迟疑了起来。
“租车走,我来开,正好也不想坐火车了。”邬泾海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纪念品站起身来问道,“哥送你到家,怎么样?”
“好。”施云帆没多犹豫就点了头,又补充道,“我也有驾照,可以换着来。”
邬泾海却没打算让施云帆来开,实在是不太信任高中生的车技,却也不想让施云帆觉得不好意思。
“好,那你开的时候我帮你抱着鸭子。”
施云帆:……
“哥,是鸳鸯!”
', ' ')('施云帆欲言又止,邬思琴却直接说了出来。
“好好好,鸳鸯我也抱。”
邬泾海连炖大鹅都没兴趣了,哪还管是小鸭子还是小鸳鸯,他只想尽快回去换条没洞的裤子,跟大娘道别后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狗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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