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分明是:“我觉得你,很好吃……”
末了唇角擦过虞扶尘颊边,令未经人事的狼崽子羞的脸色通红,当场斥一声“妖怪!休要害人!!”很没面子的夹着尾巴逃得飞快。
直到冲出禁地老远,他才揉着火烧火燎的半边脸,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人所指一语双关。
“靠……我居然让人非礼了,没天理啊!!”
想想那人拐骗纯情少男一副罪有应得的德行,虞扶尘就觉着被仙境积雪冻了个外冷内冰透心凉,嘴上说着不要再管他死活,半个时辰后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去到了因果台。
因果台立于仙境之巅,取自“因果善恶终有报”。昆仑与世隔绝多年,早在修界法度之外自立门规,若有违者势必按规章处置,绝不留情。
听闻当年与掌门定下婚约的女弟子犯下淫之大罪就是在此行刑,肉身被禁锢在忏悔柱上,再由行刑者以注满灵力的法器生生击碎金丹。
当时柳长亭这位鬼神不近的冷血掌门就站在高台上漠视全局,末了只一拂袖,衔恨将奇耻大辱载入昆仑宗谱,自此再未谈及婚配之事。
如今只有逢鬼怪行恶才会被惊动的昆仑掌门现身正座之上,此人额鬓夹杂银白发丝,面容清冷俊逸,相貌与年龄极为不符,看似未及而立,眼中却有岁月沉积下的狠厉。
他手执折扇,仙风道骨之态遗世独立,腰间所佩寒水剑即使收入鞘中仍有寒光环绕,可御其夜行万里,弑神屠鬼纵横三界,锋芒毕露,更象征身份尊贵,便是名满十二州的极道仙尊九梦君。
而座下受审的那人依旧是受不住风的病弱模样,即使如此,腰背仍在人前挺得笔直,不畏强势傲视高台之上的柳长亭。
不知怎的,唇角竟勾出一丝笑意。
天机长老肃然起身,待唏嘘声平息后,于大庭广众下宣读罪状。
“风氏长欢,天启二年生于蜀中,曾从无相佛宗虚云大师修习佛法,然德行不端,触犯戒律,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于天启十七年逐出师门。后研习妖法,害人害己,已然成魔,天渊三年祸起河朔,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伤及凡民无数。次年,九州群起伏之,后由昆仑九梦君镇压凌霄塔下,至今十年有余。”
条条罪状,足以置他死地。
可九州将其制服后,九重天并未下达杀令,而是将他囚于昆仑十年之久。
暂不深究原因,既然当时降伏他的是九州,便说明有三大门派并未参与其中,这又是为何?
虞扶尘深思时,天机长老已宣读完列满罪状的卷轴,高声质问:“风长欢,你可知罪?”
那人被禁咒封了口耳,听不得旁人说了什么,更无法出言辩驳,笑意不减反增。
他笑的很轻,眼中尽是嘲讽。
“诸位若无异议,便行刑了。”
“慢着!!”
沉寂之中一声厉喝,忍无可忍的虞扶尘双拳紧握,右脚猛一踏地,已然掠了出去。
寒风吹拂,衣摆猎猎。
只一瞬,甚至还未看清身姿,他便站到了无力还手的风长欢身旁。
几乎是同时,柳长亭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
他伸出手来,折扇抬着风长欢瘦削的下巴,迫使他的目光与自己对视,眼见血眸中因怒意滋生的殷红蔓延至眼白,使得那人更骇人几分。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柳长亭借以空谷传音之法,将心声度与风长欢。
那人眸色一沉,只觉眼前朔雪掠过,随即有挺拔背影挡在二人之间,一掌挥落柳长亭手中的折扇。
被晚辈折了颜面,柳长亭也不恼,“你是哪位长老门下的弟子,为何阻拦行刑。”
语气平淡到令人辨不清是疑问还是陈述,虞扶尘闻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并非昆仑弟子。柳长亭,你果然是个斯文败类,他为何不为自己辩解,又为何无法还手,你难道不是心如明镜?”
柳长亭双手拢入袖中,眼含衅意。
“敢对本座直呼其名,不是十二州哪位掌门仙长家的少君,就是九重天来的贵客。事已至此,阁下不妨现出真身,有什么恩怨一并讲清,好过心生误解。”
“误解?你把他压在凌霄塔下十年,如今更是要赶尽杀绝,柳长亭,你如此歹毒的心也配位列仙班?!”
柳长亭似笑非笑,打量着面前平凡无奇的少年,是扔在人堆里绝对捞不出来的那种,就算这幅相貌不是真身,也未免太平庸了些。
“昆仑奉九重天之命行刑,难道还要看晚辈的眼色行事?倒是你,自己性命不保,还有闲心担忧他一条贱命能否苟活。”
柳长亭一抬手,捆缚着风长欢的灵链陡然升起,将那人的身子悬至凌空。
即便无法发声,虞扶尘仍能听出他呼吸带着颤音,是痛的急了,双肩血流如注,染红遍地积雪。
“你这又……是何苦……”
第3章 师尊说我是凡品
“你这又……是何苦……”
风长欢无声而语,虞扶尘读不懂他的心意,只当是痛极了的挣扎,可与他相处十年之久的柳长亭又怎会不解?
到底还是心软,柳长亭收了灵链,风长欢倒地不起,只余虞扶尘一与他对峙。
“九梦君,昆仑刻薄待人已是事实,我救他是天经地义,冒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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