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的开了锁,回转过身抬眼就看到大伯两只眼睛透着狠厉的光,他直视着屋子里面,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迈到我跟前抬起胳膊就把我扒拉到了一边。
他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听到姑娘挣扎嘶喊的声音。
我知道要出事,冲进去阻拦,大伯已然打起了赤膀,把姑娘压在床上撕扯着人家衣服。
我让大伯停下,他说是他花钱买回来的女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让我去把门守好不要管。
姑娘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她被大伯死死的按在床上,肩膀上透着几处淤青,眼神里都是空洞和绝望。
我瞬间涌起莫大的勇气,扑上去拉拽大伯。
大伯急恼之下,回手一驳,就给我抡在了地上。
他朝着劈头盖脸的踢过来,说:“你小子不想死就给我滚开,敢管老子闲事,给我出去看好了门!”
我被他踢打得透不过气,说话间就被他扯到了屋外台阶上。
他转身一把拉住拼命逃出来的姑娘,进去之后把人往炕边扯。
我爬起来,又冲回房间,此时的我完全忘记了对于大伯的惧怕,一心只想着救下那姑娘。
可是突然间,大伯把我拎起来,像是扔一条死狗似的直接给我扔出了屋门。
我硬生生的砸在地面上,浑身疼得几乎要裂开了。
我紧咬着牙关起身,想要再进去,可是明明年久失修的大门,突然变得异常结实,我拼尽了全力都撼动不了分毫。
在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我瘫坐在了台阶上,将头埋在膝盖,双拳紧握,任凭指甲把手掌戳破。
我想走,可是抬头看着茫然无际的大山,我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间分秒过去,里面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我都不知道。
我只记得半夜十分,十几年没下过雪的南湖突然飘起了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的像是要掩盖这世间的一切罪恶。
天刚蒙蒙亮,傻杰抹着一脸的鼻涕叫醒了我,让我让路,要进去看看他的新娘子。
我想起大伯还在里面,想着傻杰看到不好,却根本来不及阻止,傻杰就推门而入。
只是很快,他便啊的一声大叫‘死人了’,推开我就往大门外面跑。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追进去看,刚一进屋,迎面就是半截红色长裙,抬头一看,吓得我全身的血液几乎倒流。
我的天,昨日鲜活的女生,竟然吊死在了房梁上。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神直勾勾的锁定着我,皮肤干瘪瘪的糊在骨架子上,像是被人吸去了全身的血液。
我吓得连退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就跌坐在了台阶上,收回视线才注意到,大伯胸口插着把剪刀躺在炕边,看着身子都冻僵了。
我吓得不轻,惊叫着往门口跑。
我还没跑出去,就迎着一个人跑进来,说是看见傻杰掉下山谷了,让我们赶紧救人。
我哪里还有救人的心气,哭喊着说我家死人了,那人往西厢房一看,脸色瞬间大变,叫喊着就往村长家的方向跑。
大伯家在村子正中,这一闹腾,很快就涌来了很多乡亲。
不多时间,披着衣裳连扣子都顾不上系的村长就赶来了,他一到西厢房门口脸色就变得煞白,脚步踉跄着扶上门框,跟着就闭着眼睛往后面倒。
跟在村长身后的一个叔见情况不对,赶紧抱住村长,这才避免他摔下台阶。
“衣、衣服!”村长靠在那叔肩膀指着门里面结结巴巴的一喊,我才注意到,那姑娘身上已然不是她前日穿的衣服,而是一套崭新的血红嫁衣。
嫁衣的上身是红底缎上绣着鸳鸯石榴图案,下身的裙子上绣着百子百福的花样,边缘上还上着金丝缀,脚上还穿着红缎绣花鞋。一阵寒风把嫁衣吹动,滚滚的鲜红之色就像是鲜血一般摄人心魄。
就在这时,村里最年长的福伯突然瘫倒在地,手指着姑娘身上的衣服说道:“血、血嫁衣!”
众人像是听到最为可怕的消息,不约而同的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脸上纷纷现出惊恐的表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别人都没事的啊!”说话的是昨日和大伯争论的那位叔伯,他嘟囔着就瘫坐在了地上,整张脸没有半点血色。
我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看他们这样,更加惊恐,便去拉村长衣角,问他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