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只好隔着门对郝连澈跪安,“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公主要休息了,您明日再来吧……”
“欢喜,杵在门口干什么呢?过来。”
听见公主语气不对,欢喜急忙小跑过去,不敢再搭理郝连澈了。
隔着门郝连澈都能想到晏七七气鼓鼓的样子,他摸了摸差点被门撞到的鼻子,到底还是说了句,“那我明日再来看你。”然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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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惊鸿很守承诺,隔天将玉佩的璎络子编织好了以后就按时送到了皇后宫中。
而且她又为皇后梳过一次妆发后才告退,进退有度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等甄惊鸿一走,刚才还笑意盎然的皇后景佳人瞬间收敛起了笑容。
她抬手摸了摸甄惊鸿刚刚才替她梳好的发髻,沉声开口,“来人。”
一直在门外站着的侍女们鱼贯而入,跪下行礼,“皇后娘娘。”
景佳人抬眼瞧了瞧站着最前面的侍女,声音淡淡的,”兰芝,你过来重新替本宫梳妆。”
兰芝听见吩咐后起身上前一步搀扶住景佳人的皓腕,搀扶着皇后娘娘重新坐到铜镜前,轻声回答,“是,娘娘。”
已经辰时三刻了,寒冬时节太阳光洒在窗棂上,晒得人眯着眼睛,竟然平白生出了几分困倦。
景佳人又轻捂着嘴唇打了个哈欠。
兰芝小心的将皇后梳好的发髻解开,再用篦子轻缓的梳开,看皇后疲乏,又放下篦子先轻轻按压着皇后的太阳穴,指法轻柔,很是熟稔。
她是在皇后身边伺候时间最长的内侍,自诩是娘娘身边的解语花,平常大事小事她都能明白也看得通透,唯独娘娘今日做的决定她有些看不懂。
“娘娘,这发髻挺适合您的,拆了有些可惜呢……”兰芝是打心眼地佩服,惊鸿小姐手巧她都赶不上,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娘娘等她一走就变脸了。
景佳人闻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向铜镜中的人脸,饶是保养得当,可岁月如梭年华渐老是谁都不能避免的,都说她是北国难得一见的美人,也禁不住岁月打磨,逐渐老去了。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活到本宫这个年纪,靠美色外表吸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刚才惊鸿的发髻梳得的确很漂亮,但是不适合本宫。”
流云飞髻的确是华贵,可是那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常梳的,而且这发髻也是刚刚流行起来的,惊鸿都已经如此熟稔,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
女儿家有些小心思无可厚非,可在这后宫中,如果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那就是大大的不对了。
惊鸿的刻意讨好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澈儿。
她是澈儿的生母,要是拉拢她,对惊鸿也是百利无一害。
兰芝一听瞬间就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奴婢懂了,难怪昨日娘娘会将那凤栖玉佩拿出来,奴婢当时看见惊鸿小姐拿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呢,原来是娘娘特意在敲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