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我……”
他刚刚说了三个字,晏七七毫不留恋转身就走,他只得跟上。
摘星殿本来是他东宫太子的居所,郝连澈知道七七在生气,所以他想着先让两人冷静一段时间,等心平气和了他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在郝连澈心中,他不管是云羡还是景云时,亦或者是如今的北国太子,他都从未有过如此低三下四的时候,尤其对女人。
他哄人的手法拙劣生疏,亦如他聪敏过人,此刻也看不懂晏七七到底要做什么。
推开门,殿内的宫女内侍都被清出去了,就连欢喜见到两人推门进来都只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去。
等走到郝连澈身边的时候,她面带忧愁的朝郝连澈使了个眼色,便体贴的替两人关好了门。
殿内有地龙,晏七七脱下身上的披风,坐在了金丝楠木椅上。
郝连澈环视了一下殿内,晏七七之前从晏国带过来的嫁妆一直堆砌在一边,本来就空旷的殿内因为这一堆箱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静谧到连一根针掉落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还是郝连澈先开口的,“ 这些东西怎么都不归置一下?是侍女不够用还是她们犯懒不肯听你差遣?”
他在努力的找话题,可惜晏七七丝毫不领情。
她自顾自的端起滚烫的茶水,吹了好一会儿才浅浅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轻飘飘的回答,“归置什么?反正是要走的,搬来搬去倒麻烦。”
郝连澈别的没怎么听,唯独抓住了她话中的一个“走”字,目光一凛,眼中有清晰可见的紧张,连带声音都急促了两分,“走?去哪里?”
晏七七轻嗤一声,无所谓的转头看向他,“太子殿下,你觉得事到如今我们还有成亲的必要吗?”
郝连澈的眼神中盛满了不可思议,他甚至都有些无法理解,“七七,你是晏帝亲赐的和亲公主,是注定要成为我的太子妃的,必不必要,你说了不算。”
那一瞬间,郝连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心乱如麻亦或者是几日来心中一直不安的情愫终于找到了源头,宛如一直拉在手里的风筝突然就被斩断了线,再也掌控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飞走。
“郝连澈,你我之间的关系只有那一张圣旨了,不如这样,你写一封休书休了我,咱俩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好不好?”
她现在的样子宛如将婚约视如儿戏,说出来的话句句扎心。
郝连澈的心沉了下去,目光湛湛的盯着她,“如果本宫不准呢?”
之前他和自己说话一向都是用”我。” 刚才话锋一转,直接用了“本宫”,哟,这是准备拿太子的身份威逼她了?
晏七七转头盯着郝连澈,几日不见他貌似清减了些,白如冠玉的脸上隐约有胡茬冒出,眼中有血丝,眼睑发黑一看就是操劳过度。
只是现在她心底已然将他完完全全当成了陌生人,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再也不能激起她心中半点涟漪。
她偏过头,冷笑了两声,”我原来没发现太子殿下竟然也会强人所难,可是你别忘了,我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