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阴暗潮湿,郝连澈身材修长,在这矮小的牢房里显得十分不和谐,不过他自己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走的很慢,看得更慢,不过几米的距离,他走了半盏茶的时间。
他的手轻轻拂过破败的床榻,上面连一张被褥都没有,手指触碰上去都觉得阴寒,寒冷刺骨的天气,也不知道七七是怎么度过的。
很多事情不能细想,一想就痛心,再想喉间又有腥甜味涌出了,郝连澈低头压制住 ,不经意间目光一扫,隐约觉得像是瞧见了什么东西,再凝神一看,发现床脚的阴影处似有什么东西。
要不仔细看,那东西很容易跟这脏污的地面融为一体,根本发现不了,他弯腰将遗落在阴影处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摊开过的药纸,大约是觉得没用了,随意丢弃在这里的,看着这药纸半干半湿的形状,应该是丢弃不久。
上面还有一些零星的粉末,郝连澈轻轻的放在鼻尖一闻,瞬间脸色大变,这是鸩毒!
那狱卒说的是真的!
郝连澈再度走到刚才捡药纸的地方,手伸进去探了探,再拿出来时除了满手的泥土污秽,并没有药粉粘在上面,看来地上没有散落的药粉,而这药包纸又是摊开过的,毫无疑问这药已经被用完了。
难道七七真的……
他之前还抱有幻想,觉得有人故意设了一个局,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郝连澈的身体晃了晃,扶住桌角才能站住,暗示自己不要慌,将这张药包纸重新折叠好了以后,放在了袖口里。
他缓缓的坐到了长凳上,手指轻点,将这些细节在脑子里来回过了一遍,突然指尖一软,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他眼眸微垂,顺着视线看过去,慢慢的挪开手指,凝神一看,只见自己手指下压着的,竟然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布!
郝连澈眸色一变。
他拾起碎布看了看,貌似是被这桌上的倒钩钉冒出的钉尖刮下来的,所以布料不大,扯出的线条也不均匀,也不可能是之前留下来的,布料还很新。
从撕扯的程度来看,这里应该发生过冲突,因为桌上的钉子几乎在桌子正中间的位置,人一般只会坐在凳子上,又怎么可能坐在桌子上,这摆明就是两个人在这里搏斗过,衣服不小心被扯到了。
此时北国正值严寒,穿得衣服都很厚,是以才让人没有防备,连衣服被划破了都不知道。
郝连澈借着昏暗的烛光看了一下布条,宝蓝色的料子,摸起来厚重中又带着些柔软,丝线纤柔,一看就价值不菲。
而且,这料子一看就不是北国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