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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直在下雨,因此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干净,透过老式的格子窗把被子晒得热乎乎,伸手去摸会有些发烫。
空气变成太阳的味道,带着细小的灰尘钻进人的鼻孔,细细痒痒的,就像无数小小的情愫在血液里发芽。
当樊骁再次从不安稳的午睡中醒来,他就明白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镇定自若,但是他知道这种时候最怕轻举妄动。
一点林坦的消息都没有,好像这个人就那样融化在雨后的车站,在阳光中化作泡沫。
每当他闲下来,林坦那天的一举一动就会在他眼前重播。
蝎哥倒是常来唐玉的酒吧,但是对林坦的事情只字不提,不光是蝎哥,组织里其他人也都仿佛被下了禁令一般避之不谈。
只有唐玉还是那副笑眯眯地样子问他:“今天喝什么?”
好像这个最危险的男人变成了最没有防备的人,当樊骁拐弯抹角地提及林坦的时候,他说:“没关注过,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见过啊?”樊骁敏锐地捕捉唐玉话中的重点。
“你猜。”
“之前你不还跟我说他们怎么折磨他的么……”
“我骗你的。”
樊骁觉得试图跟唐玉正经聊天的自己像个傻逼。
樊骁还不想从床上起来,平躺着打开手机看看消息。
唐玉微信给他发了一张天空的照片,没说别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拍照了?”
樊骁给唐玉发消息,但是他没有立刻回复。
樊骁躺在床上,熄灭了手机的屏幕,盯着天花板发呆,有点鼻酸。
他有点想易年了。
但他只敢想一点点,从心里挤出一丝甜,舍不得挤太多。
唐玉在十分钟后回复了他:
“帅哥来当模特吗?”
“好啊。”
当易年几人还在三环附近奔波时,当地的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是在湘江入海口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
死者手脚都有被麻绳捆绑的痕迹,阴毛被烧焦,身上有许多烟头的烫痕,浑身上下都被泼了硫酸,尤其是面部,腐蚀严重,再加上泡水腐烂,几乎辨别不出原来的样貌——这还仅仅是从表面上一眼看出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照不宣,这具女尸应该就是失踪了五天的尹心悦。
用这种残忍的手法折磨一个原本如花似玉的姑娘,凶手一定和受害者之间有很深的仇怨。
“你去联系一下尹心悦的家属,来辨认一下。”易年对着拼命忍住干呕的小警员平静地说道。
小警员如释重负般点点头,飞快地离开潮湿泥泞的沙滩。
凶手应该想趁着下雨涨潮把尸体处理掉,但没有想到今天突然转晴,尸体的头发缠在船的螺旋桨上,没能及时随潮水退进大海里,在沙滩上搁浅。
最终经过法医鉴定,女孩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阴道口被利器撕裂但并无精液残留,肺部水肿,血液和组织液严重稀释——是活生生呛死的。
易年舔了舔后槽牙,死死盯着解剖台上女孩惨不忍睹的尸体,她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向生者转述她生前惨痛的经历。
大概是坐了高铁,她的家属不到四十分钟就从嵩城赶到了湘川。
她的母亲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地扑在腥臭的尸体上失声痛哭。女孩的父亲也不再顾及男人的尊严,流着泪非要给易年他们跪下恳求他们把凶手绳之以法,怎么拉都不起来。
大约一小时后,死者的家属终于镇静下来,绝望地坐在派出所的招待室里。
易年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但还是拿出录音笔开始例行询问死者家属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
因为很明显的,这是一起蓄意的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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