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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诣修张了张口,却有些哑然。

脑子里又升起雾白的画面。

他不记得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了,你真的全部都做到了。”

尤漪漪一脸迫不得已的样子,拿着结婚证动情阐述:“你失忆之前,爱我爱的无法自拔,身穿我为你买的情侣裤衩,每天都要亲吻我的脸颊,替我把眉毛画,手机随便我查,走哪儿都对我有牵挂,甚至可以把我叫爸!爸!”

嘿,爸爸!

手机音乐无缝衔接下了一句:“yoyo~恋爱的女人就是作。”

尤漪漪暗暗为自己的临时作词能力点赞。

每一句话都押了单韵。

不能再厉害了!

杨诣修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仿佛烟花在脑子里炸开,尤漪漪描述的每一幅“粘腻”画面,都碎成一粒粒银色星子,在他脑海里发光发亮。

他扯了扯嘴角,有种灵魂与□□的扭曲感。

亲吻脸颊就算了,叫她爸爸……可能吗?

杨诣修弯腰摁停了尤漪漪的手机,居高临下地站在尤漪漪面前,挑起眉毛问:“是吗?我以前有这么深情?”

他半拢的眼睫抬里,有遮不住的疏冷凌厉。

歌曲停止,卧室一下子静默得可怕。

杨诣修的情绪开始辐射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尤漪漪双肩徐徐塌下去,安静地窝在沙发里,抱着膝盖,咬着唇,努力地压制住歌曲的旋律,在身体里留下的不受控制的律动余韵。

她一边老老实实地用眼神回应杨诣修。

一边默默给自己打气。

她可没有说谎,每一个字,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哪怕只是杨诣修陪她演的呢!

杨诣修沉默几秒,张唇舔了舔从浴室出来就开始发干的嘴角。

他忽然掐住了尤漪漪的下巴,虎口几乎吃住了她半张脸。

尤漪漪愣住。

他手不疼了吗?

杨诣修的情绪又冷了几个度,语气甚至可以说有点恶劣:“尤漪漪,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你怎么不干脆说我以前还叫你祖宗?”

祖宗不押韵呀。

傻子。

尤漪漪扭动下巴,奈何杨诣修居然掐得很紧,她根本挣脱不开,还把自己给弄痛了。

杨诣修存心逗弄,手臂明明在痛,可他还是忍痛垂眸,欣赏着尤漪漪微红的眼圈,修长的手指上加重了力道:“说啊。”

尤漪漪泪腺发达,一痛就想流眼泪。

狐狸眼一下子就红了,像琉璃球出水面般湿润,带出楚楚可怜的意思。

“我说错了一个字,不是你叫我‘爸爸’,是你让我叫‘爸爸’。”

杨诣修哼笑一声,越发觉得滑稽。

他从来没有让人叫“爸爸”的恶趣味。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叫?有人听到过?”

“怎么会让人听到……”

尤漪漪声音轻轻的,可以嗅出点儿,委屈发酵过的微酸味儿:“就是现在这种时候——难道你会让人听到吗?要不要我当场开个全球直播啊?”

两人离得太近,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着。

高度差正好十分暧昧。

她鼻息若有若无喷在他紧实的腹部。

杨诣修恍然意识到她说的“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

哪怕尤漪漪的鼻息再往下喷一寸,都一发不可收拾。

绝对不是能够合法直播出去的内容。

尤漪漪趁机在杨诣修虎口上咬了一口,气急败坏:“杨诣修,你弄痛我了,你以前下手没有这么重的!”

但她的那点咬合力,也就是兔子吧唧嘴的威力,并不威慑人。

尤漪漪的脸在杨诣修的掌心被挤出了婴儿颊,有种幼态。

这模样本身就明媚可爱。

她发脾气的时候,更是像极了小狐狸崽跳起来狠狠咬巨狼。

结果发现小狐狸发现子自己好像还没长乳牙,只能无可奈何地从狼身上抿下一嘴不痛不痒的狼毛,再从狼有意宽宥的掌心,气咻咻地逃走。

有种不自量力的……

好笑。

杨诣修觉得真是奇怪,他以前并不会做这种事。

男人用体魄压制强逼女人,说实话,怎么看都很无聊。

可尤漪漪挑衅过后,又很心虚怕被抓包的样子,真的让他有种抑制不住的,强烈的,想把她妩媚的面庞捧在掌心,亲手剖开看清楚的欲望。

再用一点点暴力催化出她水光潋滟的眼眸,和旖旎脆弱的眼神。

也是那一瞬间,近乎本能的举动。

虽然很荒唐。

但照这样看,他还真是有可能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让她叫过爸爸。

比如喝醉有些糊涂了的时候。

杨诣修轻勾嘴角,慢条斯理收回了手。

这会儿手臂用力过度的痛感,才一点点在痛觉神经上攀爬到顶峰,疼得他额头有些冒汗。

他微微握拳,颤抖的指尖像自动订书机在掌心打点。

杨诣修出去找袁阿姨帮忙换手臂纱布。

洗澡的时候纱布就已经打湿了一些,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袁阿姨看到杨诣修虎口的牙印,惊讶了一下,这样不雅的标记,不该出现在杨诣修身上。

很快她又觉得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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