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她仍旧口头逞强。
“哪里冷?这里?”他转而把她抱在身上,慢慢寻找她的“冷”处。
“不是!……”她被他这般捉弄,一边躲痒一边笑起来,转而以一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翻坐在他身上。
他自下注视着她在黑暗里的轮廓。暮秋时分,昼短而夜长。烛火俱灭,寂静的黑暗里,她莹白的肉体如同黑夜里的月光。
原来只是如此中夜相对,就足以动摇十年风烟里冷寂的心肠。
他沉溺于此情此景,一时未有举动,她似乎也在想自己的心事,便也只是侧着头不言不动。
“抱我呀。”她等待了片刻,有些不满地命令他。
他笑起来,依言而行,重新将她覆在身下。
她鼻端是他身上冷冽的龙脑香气,可他的身体是炽热的。情热之中,她的腰身不由自主地弓起又落下,他顺势揽住她的腰身,推着她一双腿好教她诚心敬意地容纳他。
她被他这般禁锢在身下,几乎整个人都被揉进锦褥之中,情笃之时,忘情之至,她本能地以一双纤白的腿勾着他的腰。
“小鸾是要我的命么?”他索性抱起她来,使她更加只能依附着他。
“你既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她任性地回答,面颊却绯红着埋在他肩上。
“当然。”他笑起来。这绝非那班宽容忍让的贤媛淑女可以说得出的话,可他喜欢她这般毫无女德的回答。
帷帐之外,铜熏笼下的火炭在银色的灰烬里辟驳响了一声,与炭火同焚的香料气味萦绕室内。这样温暖而缥缈的香气,将寝堂之内与此时笼盖西京的萧瑟秋夜区分开来。
她此时可以不去思索以后,只因她确实无疑地拥有当下。
缠绵厮磨后的疲惫令她陷入舒适的沉眠,待到她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她身边已经空了。
“忞儿,”她唤自己侍夜的女使,“怎么不早些叫我起身。”
忞儿答道:“是将军吩咐要殿下多歇息一会。”
那当然并不是梦。她一面觉得心安,一面又觉得凄惶。卫渊进来比以往更加忙碌,可她并不确知每一件令他忙碌的事。
“他是几时走的?”
“五更时候。”忞儿答道。
“为着什么事走的?”她继续问。
“奴实在不知。只是小将军、周少府,还有两位中贵人来访,说了一会子话,便走了。”
那便是……统领禁军北衙的高绍宁、管理宫务的周恢还有两位内监,这些人凌晨来访,必定是宫禁之中有要事。她的睡意霎时消隐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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