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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素来重视边关,军费饷银一波波地往军营里送,尤其近年来正逢蛮夷犯边,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死在沙场的将士们几乎用鲜血染红了边塞城池。
往来被流放的犯人与亲眷多是送到荒野开垦,如今恰时军中青黄不接的时候,索性边关军便将流犯中的青壮男子全部编入罪籍军,以充炮灰用,聊胜于无,为了激励罪军,军中还有军功脱罪籍的规定,当今的夏家父子将就曾是受益者。
白家被连坐了三族,流放的人不少,因着战事紧急,一大批人日夜兼程赶路,不少女眷小儿都倒下了,连青壮也病了许多,一月余总算赶到了关口。
夏家的父子将正骑马巡视而来,老夏将军声情激荡地鼓励流犯为国立功脱籍,小夏将军抱着臂扫视众人。白二阴沉的视线与他猝不及防地对上,小夏将军蹙眉,白二深深地低下头,只露出额上狰狞的血疤。
边关的风吹不到中原。杨府哪怕在京城也是庞然大物,拥有家产无数,屠醒带着白芽一路快马加鞭下了江南,朝廷的手在江南伸不出太长,最是隐秘的好地方。
马车上只带了一个车夫,白芽大多数时候是昏昏沉沉的,他晕车晕得难受,屠醒不会好心带他看大夫,抱臂冷眼看着美人蜷缩在木榻上发抖。
车夫勤快得很,马车每夜停下休整,他都快手快脚地烧起热水,给白芽擦身子用。这美人愚钝得紧,却也知道把车帘子拉起来,摸黑悉悉索索地脱下衣服,慢慢攥着帕子稀里糊涂地给自己擦身子。
车帘子薄,月光洒下来,从布帘后隐隐绰绰透出的身影纤瘦又诱人,屠醒撞见过好几次。那傻子动作缓慢笨拙,像是全然的稚童,时常不小心烫到自己,就轻轻地发起抖来,屠醒耳朵好,还能听到傻子轻微的急促喘息。
屠醒最是瞧不起这样的痴线,手无缚鸡之力,连这点小事也做不成。冷笑着扭过头去,往往还要故意高声骂上一句,像是要解了心头那股莫名涌起的情绪。
白家子弟小时候常欺辱调笑他,白芽能听懂那几个骂人的词,布帘后的单薄身影便停住了,捏着帕子久久地跪坐着,一动也不动。
江南远,路上走了半个月,白芽身子弱,又怀着孩子,到后面几天常常干呕,抱着慢慢显出形状的肚子,虚弱地伏在榻上,饭也吃不下几口。
白芽小脸苍白得很,唇上没了血色,身形又瘦了一圈,冷汗涔涔,湿了背后的衣裳,身子不自觉地颤抖,像是摇曳的花枝。
车厢不大,屠醒往日都坐在外面,这几日默默掀了帘子进去,皱着眉看白芽,见他额上密布冷汗,只觉得心头烦躁不安。美人怕他,感觉到屠醒进来,便缩着身子蜷在角落里,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紧紧绞着衣裳,朦胧的眼眸半睁,不适地仰起头小口喘息。
肚子鼓鼓的,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白芽迷迷糊糊地想,傻美人以为是男人又折磨他了,往肚子里塞了什么。他无力地捂着肚子,头歪向一边,汗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
以前在白家,有些恶劣的子弟总爱往那两口穴里塞乱七八糟的东西,白芽哭得满脸是泪,大张的穴口被撑得满满当当,小肚子胀得不行,却还要被软鞭子抽着向前爬。
白芽微弱地咳嗽着,黑发颤动,被一双大手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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