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她偏偏搞成这样!她没机会了!不好好哄个十天半个月,他是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然而他身体的虚弱确实不是装的,即使已经修养了好几个月,内里依旧脆弱不已,情绪这般大喜大悲之下,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神智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景月衫朝他飞奔而来,下一秒他便跌到了一片馨香之中。
熟悉且令人心安的味道将他团团围绕,他的心里蓦然是一片安慰。
她也知道心疼人吗?他这身伤总算是没白受……
最后一丝清明被吞没,苍越的意识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景月衫抱着陷入昏迷的苍越,焦灼的问阵灵,“他这是怎么了?要赶紧放在聚灵阵中吗?”
阵灵刚要偷偷笑一回,却见景月衫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他赶紧收起笑意,将一张小胖脸扭成麻花,“他现在伤势不稳定,心情不能大起大落,你可别刺激他了。”
景月衫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之后绝对顺着他说话,不会再惹他生气。”
唉,苍越竟如此排斥她,看来她就算勉强厚着脸皮留下来,也要跟他保持距离,省的他看到她又生气。
一切等他伤好了再说,他俩的感情在苍越的身体健康面前绝对是小问题。
阵灵又想笑了,大傻逼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看着太好笑了。然而此时景月衫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他只能拼命将翘起来的嘴角往下压。
景月衫一颗心全扑在苍越身上,对阵灵的种种不对劲丝毫没有察觉,反而焦急的问,“那他现在怎么办?”
阵灵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伸手招呼她,“跟我来。”
景月衫连忙抱着昏迷的苍越跟上阵灵的脚步。
清怀峰是刚刚分给苍越的地盘,地方空旷无比,他们一行走了好一会才进入室内。
空旷的大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法阵,法阵正中央放置了一张软榻,看起来像是苍越养伤的地方。
景月衫按照阵灵的指示,将苍越放置在法阵中的软榻上,再小心翼翼的激活了殿中的法阵。
乳白色的灵雾与黝黑的魔气蜂拥而来,将法阵中的苍越层层包裹,争先往后的往他经脉中钻。
眼前的场景让景月衫一愣,“他躺的不是聚灵阵?”
以往都要躺在能聚集精纯灵气的聚灵阵中才能修复伤势,现在看起来怎么摄入的魔气反而更大一点?
阵灵抬头看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兼修了魔道呀。”
景月衫沉默了,原来苍越果真认可了这条路,由此可见他归降下界的原因还真是为了得成大道。
之前她心里还在纠结,苍越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因为舍不得她才归降下界,若是真的和她有关,她心里得多难受啊。
现在看来是自恋,人家摆明了为了更重要的事,这点小情小爱与这种大事想必,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样一想,景月衫心里反而轻快起来。
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不需要谁为谁做出牺牲,苍越如此理性再好不过。
只是他既然不是因为她才归降下界,那他心中对她到底还有几分留恋?他现在对她的排斥那么大,她真的能令他回心转意吗?
景月衫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她呆呆的看了会安静躺在法阵中的苍越,禁不住沉浸在万千不可明言的复杂思绪中去了。
苍越此时昏睡过去,原本冷厉的五官放松了下来,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方才看她的眼睛充满淡漠,与之前的满腔柔情截然不同,着实让景月衫一时无法接受。
她深呼一口气,再次安慰自己,现在先不管这个,先将苍越的伤势养好再说。
阵灵看看了景月衫的脸色,又看看被气晕过去的苍越,忍笑忍到浑身抽搐。
大傻逼矫情个没完没了,还真当别人会按照他想的去做,可做梦去吧。
深觉洞察了一切的阵灵挺起了小胸脯,转身慢慢的踱了出去。
就让他俩慢慢玩去吧,他偏偏谁也不告诉,就等着看好戏!
景月衫自说自话的在清怀峰住了下来,茂勋道尊对他们那点事心知肚明,也没有催着景月衫离开。
在一种诡异的宁静中,景月衫就这样每日陪伴在苍越的身边,片刻不离左右。
苍越此次的伤势当真不是开玩笑,比以往都严重多了。他在法阵中一躺就是三天三夜,直至第三天的清晨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一旁寸步不离的景月衫惊喜的扑上前去,连胜询问,“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
昏迷的太久了,乍然苏醒,苍越的瞳孔隐隐有些发散,过了好一会才聚焦到上方景月衫的脸上。
诱人的馨香阵阵来袭,苍越一时头脑有些发懵,他看着面前嫣红的嘴唇眼神幽暗,恨不得立刻吻上去。
眼见他脸色又变的不对劲,景月衫后知后觉起来,大概是嫌弃她离得太近了吧。
她眼神一暗,赶紧后退了几步,“你可还能自己坐起来?”
鼻尖的馨香还在萦绕,朝思暮想的人儿却已经跟他保持了绝对的安全距离。
苍越心里的火气腾的一声便升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回事?在师伯那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做起来浑然不是那么回事?她真的是来挽回他的吗?
也忒不诚心了吧!
心里的火气在熊熊燃烧,苍越说出的话也不好听了起来,“你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