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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新家的第一晚,没有断水断电的困扰,没有四处漏风的窗户,乔言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乔言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晃了半天神,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过去几年间,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斑驳霉变的屋顶。
“乔老师,早上好。”程曦站在门外,抖了抖手里的豆浆油条,“我出去吃了个早餐,估计您还没起,就捎上来一份。”说完就塞进乔言手里。
“你一大早从哪过来的啊?”乔言问。
“从这儿……”程曦指了指隔壁的门牌,“那天忘了告诉您,我们公司最近搬到附近了,住这儿的话上班走路十分钟就到,以后就要和乔老师做邻居了。”
乔言微笑着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程曦看起来工作很繁忙的样子,以后夜里的直播千万要注意音量,不敢打扰到他睡觉。
乔言正准备说什么,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说了句抱歉就转身进去接电话。程曦就站在大敞的房门外,清晰地听到乔言先是礼貌地问“您好哪位”,随即声音变得无比慌张,说“什么?”“好的,我马上来。”
顾不得换下身上的睡衣,乔言抓起手机和银行卡就要往外跑,临出门前和程曦红着眼眶说“抱歉,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程曦看着电梯开始下降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开车去送乔言,便立刻下楼到车库取车。等他从地下车库出来时,恰好看见乔言坐进一辆出租车离开,程曦担心乔言,下意识就尾随着出租车一路开出了城。
车一直开到城北郊才停下,看得出来这一片也正面临拆迁,程曦看到乔言朝一家福利院冲了进去,赶快把车停在路边,也跟着往里走。
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一群男人凶神恶煞道“限你们两个月之内搬走,否则,小心这破危房哪天塌下来了把你们压死。”
“你们这群流氓!这就是赤裸裸地威胁!我要上纪委告你们去!”是乔言的声音。
程曦走进院门第一眼就看到,乔言把几个四五十岁的阿姨拦在自己身后,此时因为愤怒整张脸都被涨红了。然而那些男人就跟听笑话似的,朝空中扬了扬手,一直在旁边待命的挖掘机立刻对着院墙落下一铲。
福利院的围墙被砸塌了。随着“轰隆”一声响,院子里被震起一阵灰尘,还有不绝于耳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那群自称拆迁办的人见恐吓目的已经达到,嘻嘻哈哈地结伴离开了。乔言把几位阿姨都劝回教室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返回围墙边,看着破损的围墙发呆。
“乔老师……”程曦上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见乔言没有说话,蹲在地上开始捡砖头,一块两块地往那个豁口上搭,程曦立刻跟在他身后动起来。一个多小时搭了面一人高的砖墙,虽然不堪一击,但好歹算是墙了。
“谢谢你,程曦。”乔言笑着道谢,但笑容却有无尽的苦涩,“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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