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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
不夜城里一派繁华喧嚣,灯火通明的大楼里纸醉金迷,来来往往的人要么西装革履,要么身材出挑。
男男女女,不外如是。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钟楼门口。
钟楼,不夜城里最顶级的销金窟。
车上下来的人,多是达官显贵。
一个看起来过分纤弱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唐装周正,衬得他过分羸弱。
一头长发,平添柔和。
男人手腕上戴着佛珠,手里把玩着无事牌。
看起来和钟楼格格不入。
钟楼的内部玩法也和金字塔一样,越往上,越奢靡,越属于少数人。
唐装男子搭乘专属电梯,直达顶楼。
身后随身跟着的男子异常高大,接近两米的个子在电梯里颇为局促。
出了电梯,他才舒了口气。
穿过回廊,一座高大花纹繁复的大门出现在走廊尽头。
门口看守的两个西装保镖看见来人,立刻将大门推开。
刚进门口,唐装男子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过步伐依旧,朝里走。
阿巽,你来了。
房间里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越往里走,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就越浓重。
走到桌前,唐装男子顿住,拉开椅子坐下。
身形放松地将脚搭到桌上。
斜对面,身着丝质睡袍的男子坐在首位。
一个白色的脑袋埋在他腿间。
口得啧啧作响。
睡袍男子面容沉静,甚至没有看向身下的人。
不过上扬的眼尾显示他现在心情甚佳。
几天不见,觉哥又换人了。
拿起桌上的盖碗茶啜了一口,唐装男子调侃道。
说是调侃,不如说是陈述。
首座上的男子摸了摸身下的白毛。
旁系送来的血宠,学不乖,抽了好几十鞭子,多亏了阿巽给的符篆,一贴见效。
周巽捕捉到两个关键词。
血宠,符篆。
血族。西方人?
那头白发很罕见。
尚不觉抓着那头白毛用力挺送两下,随即淡定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将手帕丢到白毛的身上。
毫无长进。
系好睡袍,尚不觉不再理会地上的白毛,起身朝周巽走去。
这时周巽才看到拴在白毛脖颈上的银色锁链。
白毛抬眼的一瞬间。
周巽看清了他的面容。
隽秀,立体,骨相非凡。
东方面孔,西式审美。
原来是只血统不纯的血族。
难怪这么容易被拴住。
白毛用尚不觉丢来的手帕颇为优雅地擦擦嘴,随意地坐在地上。
慵懒又随意。
收回目光,尚不觉拉开椅子坐下,挡住背后的白毛。
陆地上的杂交血族,训诫起来颇有些意思。
周巽看清了尚不觉脖颈上的抓痕。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钟楼主人,其性癖独特,周巽还是有所见识的。
拍卖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尚不觉翘了个二郎腿。
不经意露出大腿内侧的牙印。
出资六,占股五,让你一成。
周巽立刻朝后看一眼,身后的人立刻将文件拿出来。
尚不觉签好字将笔一丢。
阿巽,晚上有个聚会,你可要来啊。
周巽站起身来,长发在空中飘出了好看的弧度。
再看。
随身保镖将文件装好,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尚不觉将目光拉回来,投向身后的白毛。
一点长进没有,想要什么惩罚?
白毛拖着锁链,手脚并用地爬过来。
就让我吸一口血,随便你怎么弄。
他的语气和他的行为。
违和得让尚不觉颇为不爽。
还真拿自己当唐周的二代初拥了,他一死,你不就是个看人脸色舔人脚趾的垃圾货色吗?
周巽走到门口,大门缓缓打开的瞬间。
背后的对话里出现他颇为在意的两个词。
他眯了眯眼,脚步未停,走到门外。
身后跟着的大高个立马弯腰。
少爷?
是在询问周巽的意思。
周巽继续往前走,没有开口。
大高个也就赶紧跟上。
上了车,司机立刻发动车子。
大高个缩在后座上,时刻注意自己的头和车顶不发生碰撞。
阿超。
周巽靠在后座上。
是,少爷。
', ' ')('唐周怎么死的。
大高个立马低了头。
那个时候您在闭关,老爷不让到处说这个消息,只是暗中带着二叔三叔赶去收尸了。我远远地偷望了一眼,血竭而死。
周巽因为血竭而死四个字皱起眉头。
尚家怎么会抓到他的二代初拥
这是让他最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唐周是陆地最强大的血族,他的二代初拥,不会弱小到沦为血宠的地步。
除非,当时他们俩情况都很糟糕。
初拥逃跑时被尚家抓到。
少爷,老爷二爷三爷他们对这件事保密,我看您还是不要
周巽抬手止住他的话。
我自有分寸。
大高个不再说话。
少爷的分寸,就是他的分寸。
周家的祖宅是传统的大宅门,周家世代修道法,到了近代也开始接触商业,家底厚,投资也屡屡得利,说句祖辈福荫都不为过。
黑色卡宴停在大门外。
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
周巽下车进门,抬脚就往父亲的院子去了。
阿超手里还拿着合同,跟在周巽身后,不敢多言。
到了父亲的院子,一进门,父亲正和二叔在商议事情,不过坐在院落里,想来也不是说要事。
周巽上前问安。
父亲,二叔。
哦,泽安回来了。二叔对着他笑了笑。
周拓看着周巽,自然是知道他出门做了什么。
泽安,是尚家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周抟询问似地看了眼自家大哥。
显然,这个时机,提尚家,很微妙。
周巽自然将他二人的神色看得明明白白。
请父亲、二叔移步里厢说话。
三人落座,大高个守在门外。
心道,原来少爷的分寸就是打直球。
将见闻如实叙述了一遍,只见得父亲和二叔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父亲,二叔,是还有什么顾虑?
周拓知道自家儿子对唐周的感情。
那就是半个爹。
想着要将唐周的死讯能瞒几时瞒几时。
没成想,他出门做个生意回来就知道了。
尤其还是从尚家那个小儿子那里回来。
泽安,唐周在时叮嘱过,不许让外界知道我们与他的关系,但身后事由我们周家料理,这是一早约定过的事情。
周巽自然知道这件事。
泽安,二叔知道你是想把唐周的二代带回周家,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尚家不会轻易松口。当年血役之战过后,尚家对血族痛恨非常,唐周一手掩盖周家与他的关系,暗中扶持周家,用心良苦啊。
周巽点点头。
周拓拍了拍儿子的手臂。
除非二代自己来周家,否则你不要轻易出手,你手上还有和尚不觉合作的生意,切勿冲动。
周巽脑海里划过尚不觉身下承欢的白毛,手里的无事牌攥得死死的。
父亲,二叔,泽安告退。
望着周巽和阿超出了院子,周抟叹了口气。
唐周最看重泽安,那个二代见了泽安,不知是什么反应。
血族中有血契的初代与后代,某些记忆是能共享的。
周拓一言不发,想起密室里躺着的那位。
过些日子要去加一道封印,你记得提醒三弟一道。
周抟想起自家三弟那记性差到回家都能走错路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记性最差,天赋最高,祖师爷追着喂饭吃。
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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