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傅忽然冷笑数声,他垂眸,看着慌乱的青枝,将茶盏搁在桌上,随后拿起个红木做成的锦盒,手指轻轻地抚着盒子上雕刻的牡丹花。
“本官见了不少犯了事的刑徒,不论是朝廷大员,还是江洋大盗,在作恶前,都有个共同的想法,就是侥幸,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等事发那天,又百般为自己辩白,试图把罪恶都推在别人头上。”
左良傅起身,行到青枝面前,蹲下,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美人,挑眉一笑:“小丫头,你挺会的。”
青枝只觉得口舌发干,感觉有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一眼都不敢看左良傅。
“你有个亲戚,叫雯儿对不。”
左良傅轻声问。
青枝心里一咯噔。
她被逐出去后,就让雯儿接着给梅盈袖下毒。
雯儿是个胆小的,她就威吓,说若不做,就把雯儿私底下和表小姐联络,以及偷窃的事捅出去。
“那是个很乖的孩子。”
左良傅笑笑,将木盒打开,给青枝看。
青枝咽了口唾沫,抬眼看去,瞬间怔住,整个人如同被打了顿似得,身子抖如筛糠。
那盒子里,赫然放着十根细长纤巧的手指,指身满是血,能看出来,是活生生被人砍下的,是雯儿的。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左良傅双眼危险眯住:“是不是陆令容让你给她下毒。”
“是。”
青枝声如蚊音。
“下了多久了。”
左良傅冷声问。
“有,有段日子了。”
青枝眼前阵阵发黑,忽然身子伏在地上,哭着为自己辩解:“奴真不知道那是绝育的药,真的,红蝉在陷害奴,她是表小姐跟前的人,知道的更多。”
“好。”
左良傅笑了笑,手指勾住青枝的下巴,把女孩扶起。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将里头的金钗拿给青枝瞧,笑道:“想清楚,再回话。”
说话间,左良傅将金簪放入木盒中,就在瞬间,那些带着血的断指上忽然生出许多黑色小虫子,虫子见血和肉就吃,很快就将十根指头腐蚀剩下白骨。
这簪子,是他从盈袖的首饰盒子拿的。
“现在会说话了么?”
左良傅笑着问。
青枝两眼一翻,忽然晕倒,一旁站着的大管家立马上前,泼了杯茶。
“咳咳。”
青枝缓缓转醒,看见左良傅,吓得身子一哆嗦,竟连哭都不会了:“表小姐说那种毒无色无味,每天下指甲盖那么一点点,根本察觉不出来,时日长后,这孩子要么胎死腹中,要么生下来就是个残缺,而,而,”
“接着说。”
左良傅阴沉着脸,冷喝。
“而大奶奶在怀孩子时,宫胞会坏掉,再、再也没法生育,她会痛苦一辈子。”
一旁的陈南淮再也忍不住,拿着匕首就要杀人。
“拦着他。”
左良傅给大管家使了个眼色。
他冷冷地盯着青枝,接着问:“这毒叫什么?”
“不知道。”
青枝连连摇头。
“好。”
左良傅笑笑,忽然出手如电,卸了青枝的一条胳膊,与此同时,他捏住女孩的肩头,一点点发力,他知道怎么审讯人,也知道如何让人清醒着受折磨。
“好好说话,不然我就在你身上割个口子,让这些黑色的虫子咬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了,我会将腐肉立马削掉,然后再割个口子,接着让虫子咬,我要让你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消失。”
说到这儿,左良傅手指按在青枝的小腹,笑道:“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脏器不,要不要看看?”
“奴真的不知道了。”
青枝彻底崩了:“表小姐只是说她在曹县时就开始配药,是宫里出来的方子,其他的没再给奴说。”
青枝手捂住发闷发疼的心口:“若是大奶奶没了,表小姐肯定会嫁给爷,到时候奴全家就能翻身,是奴一时糊涂,求大人饶命啊,全都是表小姐挑唆的,求大人开恩哪。”
左良傅听见这话,不禁怒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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