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溪不愿去见,让人去请珑安郡主。
明姝被婢女扶着走出来,迎着刺眼的眼光就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多了一抹阴影。
长公主站在她的面前,将发髻上的碎发撩到耳后,眉眼温软如画,“吃过饭后大夫会来诊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她。”
明姝乖乖巧巧地点头答应下来,落座后婢女在她面前放置一碗清粥。
粥水养脾胃,对她的身体很有好处。
午膳悄无声息,屋里的气氛在暖阳的照射下徐徐变得温暖起来,长公主在用过午膳后就离开卧房,吩咐明姝好生躺着养病。
明姝这才意识到自己住的是长公主的卧房,心中一时不解,殿下不是仁善之人,就算感恩也不会让她住在自己的屋里。
难不成她当真对自己上心了?
狐疑的时候,婢女引着珑安郡主进来了。
悄无声息地进来后,吓得明姝心口一跳,忙将身上的毯子朝上拉了拉,眼下局势,敌强我弱,不能露出破绽。
时间稍纵即逝,秦见晗两步就走到小姑娘面前,戾气顿生,“都道花楼女子本事好,床.上功夫更是胜过寻常人,你这个妖精在短短一月内就糊得长公主将你捧在手心上,也让我刮目相看。卑贱如虫蚁,想来你是一步登天了。”
恶言恶语极为刺耳,明姝听得心口激动,有了前车之鉴后不敢任性地发脾气,“郡主是天生娇女,可要学学这些蛊惑人的本事。你若不学,贵人对你也不会多看一眼。我卑贱,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皇帝后妃无数,你秦见晗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小嘴伶牙俐齿,苦肉计是谁教你的?”秦见晗怒从心生,伸手就拂落一侧的杯盏。
哐当的声音打破卧房的寂静,明姝微微一笑,明亮的笑容更加刺眼,就像在嘲笑,“我伶牙俐齿,我使苦肉计,这些都不是什么事,重要的在于殿下吃我这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有何不服气。”
“你、不知廉耻。”秦见晗陡然一怔,没成想她就这么承认了,也不与她废话,冲着门口的平儿道:“你都听到了?”
平儿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听到了。”
她冷笑道:“我可没有逼她承认。”
“没有,郡主最公道了。”平儿朝她翻了白眼。
明姝听到就像没有听到那样,冲着秦见晗露出最友善的声音:“殿下将我当作你午夜梦回都害怕的那个人,你说她死就死了,偏偏成了压死你到最后一棵稻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不会进入你的梦里说着你曾经的趣事。再或者你和陛下云雨巫山的时候,她可会看着你们?”
“你、胡言乱语。”秦见晗心中发虚,看到那双眼睛总有几分熟悉感,似曾相识。
明姝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就这么笑着,清纯无暇,“阿晗,你可曾想我呢?最后一盏茶可好喝了。”
秦见晗面色发白,见鬼一般地看着她,拼命将她往后猛地一推,心口乱跳,疯也似的跑了出去。
明姝被推倒后撞到床榻,疼得一缩,唇角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这点还少着呢。
心中有鬼,就会害怕,就不怕不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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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晗奔跑出去后,没命地跑,身后就像有人在追一样。
跑到府门口的时候直接撞到了护卫,刚进门的长公主就皱了眉头:“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秦见晗猛地抬头,心中恐惧万分,“姨母,那个、那个,明姝是鬼……”
“哪里来的风言风语。”秦棠溪眉眼微皱,喊人将郡主送回房间。
婢女伸手的时候,秦见晗将人推开了,抓住长公主的衣袖,试图让她相信自己:“姨母,真的,她说她是赵澜,故意使的苦肉计。”
“秦见晗,我教你的本事就是胡言乱语,神魔自有天道,你这般偏听偏信,往日教你的都被吃了吗?”秦棠溪拂开她的手,低眸睥睨着她:“再敢胡说一句,滚出公主府。”
秦见晗被她的疾言厉色吓得不敢动弹,想到明姝那双相似的眼睛,恨不得去挖了它,挖了它就没有了……
秦棠溪没有空理会她的装疯卖傻,“你与侍中府上的亲事已不算数了,方才我已将你从公主府除名,玉碟上也没有你的名字了,你收拾东西搬回胡家。往日的事看在你母亲的情分上既往不咎,若有下次,律法也不会饶你。”
“姨母……”
秦见晗撕心裂肺,眼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下意识脱口而出:“姨母,您当真抛弃我了?”
秦棠溪目露几分沧桑,眉眼低沉,“不是我,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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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撞得背疼,耳边还有平儿在唠叨。“昨日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成想还是你的苦肉计,我的眼睛瞎了。”
“瞎了就瞎了,横竖用处不大。”明姝发笑,整个人笑得躲进被子里。
平儿气得叉腰,“你信不信我告诉殿下,你自己给你自己下毒。”
明姝托腮,斜眼望着叫嚣的人:“平儿,你的脑子够用吗?我觉得你和我上辈子一样,都是白长一个脑地,光好看了,没有什么多大用处。”
“你脑子才不好、你一家脑子都不好。”平儿气得叉腰,“我是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脑子里装的就不是好东西,我告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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