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王是异姓,赐姓秦,并非宗室亲王,祖父跟随高祖打下江山,赐王封爵。
后来到了楚襄王秦铮后,谋反被抓,逆党一度逃离洛阳城。
而信国公的信就是给逆党的。
大理寺卿百思不得其解,“信国公此举无异是自掘坟墓,若想翻案,怕是不易,除非这封信是造假的。辗转多日,臣问遍了多名与信国公相熟悉的同僚,都说这是信国公的笔迹。殿下,并非诬告。”
“这封信所问是旧事,可知是何等旧事。”秦棠溪不甘心道。
大理寺卿回道:“不知,信中所言旧日一别,甚为挂念,旧人依在,唯恐不安,特来询问。旧人依在的意思是不是问赵秦是否活着,疑惑是秦铮的后代?”
“此事还有谁知晓?”秦棠溪问道。
“唯臣一人,对比之际,臣将信掩盖起来,他们不知信的全貌。不过,不难保证陛下不知,或者荣昌侯等人。”
大理寺卿惶恐不安,想到当年的旧案就浑身颤抖,那是明宗染病之际的案子,那时先帝还是太子。
当年楚襄王兵临城下,也是信国公年少热血,领着赵家的兵闯入敌军阵营,浴血杀敌,生擒秦铮。
一夜间城外军营血流千里,尸骨堆积成山,信国公所带的兵几乎损折大半,后暴雨几日,血水流淌至城门,染红了京城外的土地。
再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擒贼的人会是逆党。
秦棠溪并无印象,她不过二十七岁,那些年经历过的血腥杀戮与她无关。
但信国公府翻案一事就陷入瓶颈,她思考了会,道:“此事先搁下,秘密查清信中旧人是何人,还有这封信应该送出去了,为何还留在国公府。”
“臣已在查,殿下安心,不过翻案一事,怕是不成。就算没有叛国,与逆党勾结,也不容饶恕。”大理寺卿提醒道。
“好,顾知晓了。”秦棠溪起身。
三月初的光色很好,艳阳天,碧云浮空。
秦棠溪从大理寺走出来的时候双腿无力,脚步虚浮,登上马车的时候发现手心被汗水湿透了。
摊开掌心,她凝望手中细密的汗水,耳边略过信国公在她幼时的教导:君恩似海,良心如舟,舟在海中游,心在君恩中沉浮。陛下乃是明君,殿下当信之。为人子女,孝字为先,国君也是父亲。
她猛地呼出一口灼气,往日的教导就像是一个耳光,打得她措手不及。
马车哒哒起步,往宫里而去。
户部里的明姝过得也算如意,跟着康平县主也算舒畅,认识了不少同僚后,相处也算融洽。
到了下衙的时候后,康平先回府,陈郸拉着她去市集上选些礼品好去赴宴。
陈郸骑马,明姝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咬咬牙爬上马背,坐稳之后发现眼界开阔不少。
陈郸在前,她勒住缰绳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一路骑马也算相无事。
到了西市后,陈郸首先选择玉石铺子,进去后,店家客气地介绍。
明姝在后面听着,她对康平郡主也不算陌生,陈郸相中一方砚台,她则看中一只珠钗。
陈郸却道:“你为男子,送珠钗不合适,这里有毫笔,你随意选择就算了。”
“也好。”明姝选择一只价位不高的毫笔,依旧将那只珠钗买了。她猜想殿下会备礼的,论不着她送礼的,既然陈郸提了就只好随礼,但珠钗是给殿下的。
“你怎么还买珠钗?”陈郸付银子的时候顺道要将她的那份付了,明姝不肯,道:“礼物微薄也是我的心意,哪里能让你付银子。”
说罢,掏荷包就付了银子。
两人依旧上马,走在路上,陈郸好奇道:“听闻你是被人举荐而来的?”
“嗯。”明姝道。
日落西斜,街上行人都步履匆匆,两人缓慢而行,相对较为舒坦。
明姝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显得漫不经心,而陈郸不断打量着她,发觉她与寻常男儿有些不同,便道:“你从江淮来的?”
“正是,你好眼力。”明姝故作夸赞。
陈郸爽朗笑道:“听闻江淮女子貌美如花,肌骨若水,你这男儿也像是水,一看就知。”
明姝浅笑不语,明家倒是从江淮来的,但在京城内扎根有二十年了。
两人到康平府上后,其他同僚也都陆陆续续到了,厅中设宴,众人都很随意。
康平在厅中招待,婢女接了不少贺礼,明姝将装有毫笔的礼递了过去。康平抬眸,道:“你送礼就罢了,我等着你家主人的礼。”
果然,坑的殿下。明姝巧笑道:“县主说笑了。”
“笑不笑的不说,扮作男儿莫要与女子接触,唇齿间的磨蹭就免了,要不然记得擦擦嘴。”康平眸色晦暗。
明姝立即捂住嘴巴,警惕般地往后挪去。
其他人在府里都已把酒言欢,聚在一起后都说着不正经的话。
“花阁听说多了些姑娘,明日要去看看,我更好奇那明姝是何模样。”
“明姝就莫要记挂了,那是殿下的心头好。”
“那可是殿下从吴世子手中抢来的,听闻妩媚动人。”
妩媚动人的明姝悄悄地喝了一口果酒,快乐地眯住眼睛,又伸手抓了一把果子,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对话。
陈郸却道:“提她作甚,殿下喜欢的人哪里是你我可随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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