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话道:“因为孙三郎同他联合,他不敢卖了作为家主的文正诚,而文正诚却想要
除掉他,让自己不留把柄。”
文正诚狠辣也狠辣在这里。
相伴二十年的夫人说杀就杀,从小一起长大的管家说要甩脱立即就能甩脱,好似完全没有心。
孙三郎对潘夫人确实动了手,而且是文正诚计划中最重要的执行者,他有没有嫌疑?他有重大嫌疑。
当时文正诚指认孙三郎时,他们没有怀疑其他,顺着文正诚的怀疑直接询问孙三郎。
那么孙三郎是如何说的?
谢吉祥道:“孙三郎辩解一番,说自己没有那么强的怨恨,最后又把嫌疑引到了巧思身上,他为何不想留巧思?他对巧思又为何有除掉的意图?”
文家这起案件里,每一个人对潘夫人都有杀心,但是对他们自己供认的嫌疑者,其实也不怀好意。
否则他们知道那么多秘密,为何独独要把嫌疑引到唯一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行为,让这件案子的追查看似简单,实际上却越发复杂。
不过,现在他们终于想通这些关节,通过推导,或许知道别的线索。
文正诚为何要指认孙三郎,这个理由一目了然,那么孙三郎为何要指认巧思呢?
谢吉祥皱眉深思,她嘴里絮叨着:“或许,是因为巧思看到了他对潘夫人动手?”
赵瑞摇头,否认她的猜测:“不对,你记得我们询问巧思时,巧思说她夜里睡得很熟,直到次日天光大亮才醒来,这么多年来她难得睡得那么好。”
所以,她不可能看到孙三郎动手。
谢吉祥听到这话,不由眉头一动:“按理说,潘夫人是个很谨慎的人,她不可能被人坑害,对否?若是夜里睡着之后被人带离主院,她肯定会惊醒,不可能悄无声息,结合巧思夜里的熟睡,那么潘夫人是否跟巧思一起被下了药?”
蒙汗药的药效若是过量,会很强烈,便是潘琳琅这种很有心计的女人,恐怕也抵抗不住。
但是她对身边之事非常谨慎,这药是如何下的?或者说她如何让孙三郎以为自己下药成功?
“前日傍晚,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事,让孙三郎明白自己下药成功了。”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对视一眼,谢吉祥粲然一笑:“我明白了。”
赵瑞也跟着她笑了:“我也明白了。
”
是金疮药。
“巧思当时说,用完晚膳之后孙管家送来金疮药,她给潘琳琅上的药。”
加了蒙汗药的药膏透过伤口很快弥漫至四肢百骸,对潘琳琅的药效非常强烈,但巧思只是手指接触,所以便沉沉睡了一夜,次日还是清醒过来。
“孙三郎要除掉巧思,就是因为他的药是通过巧思下的,若是巧思分析出这一点来,会反咬他一口。”
其实看巧思的样子,她完全没往孙管家身上怀疑。
可做贼的心虚,自然就想把知道秘密的关联者都灭口。
推到巧思这里,也算是有重大突破。
赵瑞立即叫来校尉,让他们秘密潜入主院,搜索丫鬟巧思的房间和存放货品的杂物间,看是否能寻到那盒药。
今日又是文正诚轮值,他不在主院,而孙三郎作为嫌疑人,进出都有校尉盯着,他是不方便去毁尸灭迹的。
就看巧思有没有留下证物。
谢吉祥道:“那么在审问巧思之后,她说的人是文子轩。”
巧思看起来跟文子轩八竿子打不着,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为何要供认文子轩?
刚刚案情还有重大突破,现在却峰回路转,两人都没了头绪。
“要么是文子轩知道巧思的秘密,要么是巧思做过什么,跟文子轩有关。”
两人左思右想,怎么都没把事情想明白,又推论半天,最后只能跳过巧思。
“文子轩供述的人是王海林,王海林跟文子轩之间又是为何?”
他们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个供述人顺序之间的问题,就是因为从巧思到文子轩,又从文子轩到王海林,三人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个奴仆跟家中的大少爷,能有什么关系呢?
谢吉祥道:“或许,事情的重点不在过去,就在前日那一整日。”
这一日,看似平静,实际上也很精彩。
“这一日王海林有何特殊之处?”
这个赵瑞早就烂熟于心,他道:“若说特殊,那么肯定在花园中,王海林跟潘夫人幽会时碰到了有人进军器司后衙偷窃,贼偷慌张之下划伤了潘夫人窜逃。”
因为当时王海林也在场,所以此事潘夫人并未告知文正诚,而巧思和孙三郎那边,她也把王海林略去,不可能告知
真相。
便是巧思早就知道她做的许多事情,但潘夫人却绝对不会明说。
所以,知道当时王海林在花园中的,也不过就是潘夫人、王海林和那个贼偷。
这是前日发生得最离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