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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留像是有些意外她此刻的诚实。

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银,抬眸发现胭脂紧张地盯着他脚上的动作,肉眼可循地闪过一丝心疼,登时明白她这么诚实的原因。

就是心疼这些钱了。

谢留眼里闪过一丝幽光,换了句话问:你不是说,所有银钱都交给了我阿翁,没有中饱私囊,为何还有私房钱。

胭脂往日的机敏到了该死的谢留面前仿佛通通不奏效了。

她真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一个说法。

这不是私房钱。

她硬着头皮:是,是我拿去,打算给夫君添几套衣裳,还有正准备去买些荤腥回来给夫君接风洗尘用的。

这理由听着倒是很正当,很讨好很慰贴。

胭脂更加坚定,对,就是这样!

她真说得出口,简直再次超出谢留所有预判。

胭脂逼自己明艳的小脸挤出一缕微笑,忍痛道:已经是属于家用了,才没有饱中私囊呢,夫君可别错怪我了。

谢留冷笑:是吗。

胭脂假模假样地点头。

他干脆拆穿她的虚伪道:正门有路你不走,为我接风洗尘却要翻墙。

胭脂更加厚着脸皮说:那是因为我想给夫君一个惊喜,夫君知道,岂不是只有惊没有喜了。

这是第二次,堵得谢留近乎哑口无言。

他想起了谢愠,怪不得他会不敌胭脂,是因为她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厉害之处。

谢留面无表情地睨着她,胭脂也是吃惊。

他竟没被她一番胡话给惹怒,看起来还这般冷静淡定。

这要换作他弟谢愠早该闹起来了,胭脂嘴角刚露出一点笑意,就被谢留眼神复杂地瞪了回去。

他忽然将手里的空包袱丢回到胭脂怀里,一改追究的态度。

饶有兴趣地命令道:惊喜是吗?很好。这些所谓的家用钱,我今晚就要看到你是怎么用它的,要是安排得让我不满意,只有惊没有喜

他突然走近,胭脂受惊地退后。

谢留余光从地上挪到她慌乱了的脸上,像是终于出了口恶气似的笑了笑:夫君就叫你人财两空,添些喜气好不好?

哭什么,不愿意?

没有,哪里会呢。

谢留横眼看她,那你怎么不见喜色。

胭脂捶着哽塞的心口,一脸喜极而泣地道:我是太高兴了,高兴到笑不出来。

门口谢留看看天色,不再耽搁。

他飞身上马,在马背上将被他惹恼的胭脂面上的羞怒一眼览尽,丝毫不在意地道:我离家虽久,却记得京都城外有一处乱葬岗,不知还在不在。

别耍花招,我会派人跟着你,你也不想我一回来,就送你去乱葬岗吧?

胭脂:

冤家,还回来做什么呢,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狗仗那个势,欺负人。

谢留冷傲的扬起下颔,嚣张恣意地策马离开。

胭脂面上笑呵呵地点头哈腰,心里骂咧咧地往回走。

听着风的呼啸声,越想越气的她又忍不住回头,望着那道威风凛凛的身影满头疑问,他这是去哪?

两边被留下来盯着她的普通士兵沉默不言,胭脂自讨没趣,悻悻地撇了撇嘴。

第6章

从士兵那找不出答案,为了弄清谢留如今身份,胭脂索性找了个平日最熟悉的对手来打听。

从战场下来的,都得封官吧?

胭脂挎着篮子,腰肢一扭一扭:谢愠,你兄现在是什么官啊?

她边走两眼边盯紧了他,迫切地想要从他嘴里知道消息,可谢愠舔着泛着糖渍香的糖葫芦,自谢留回来就对她爱答不理,模样讨嫌又得势。

她说的话,他跟当听不见一样。

喂,你聋啦?哑巴啦?

胭脂故意激他,不说是吧,那我就猜了,谢留该不会什么官都没有吧!啧啧。

谢愠年纪小所以好骗,果然立马瞪过来呵斥她,少胡说,你这个烦人精!

胭脂哼声,接着阴阳怪气:不想我胡说,那就实话告诉我嘛,谢留立了什么功,出门在外,但凡别人问起,我也好回吧?

谢愠咬碎嘴里的糖葫芦,囫囵咽下去:我兄

他跟胭脂交锋过不知多少回,当然也不是蠢的,你想套我话,我偏不告诉你!

倒是忘了,这小犊子有时也贼精贼精。

说说嘛二郎,你瞧瞧街上有什么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买啊。她变通地道。

大概是因为白日那顿争执指责里的抢白,谢愠对她充满了戒备。

他受不了地搓了搓肩膀的鸡皮疙瘩,青涩小脸几乎皱巴成一团,我可不是我阿兄,你撒娇可没用。

问题谢留也没吃她撒娇那一套啊,无论胭脂怎么追问,谢愠就是不肯透露有关谢留任何的官职消息,逼急了还要她等谢留回来自己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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