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没缓过神儿来似的呆立几秒钟,宫翳恍然地眨眨眼睛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然而就再宫翳转身离开的刹那,任逍遥欠揍极了的嗓音便再次响起:“虽然我们和宋宜并没有你说得那么熟悉,但不这耽误我和青青认识这些字啊!”
宫翳:“……”
青樾:“……”
每个人所带有的气场都各有特色,像叶赫的雷厉风行、克里斯的和蔼可亲、麦穗的活力四射、宫翳的生人勿近和青樾的温和淡漠……
而任逍遥就不一样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欠揍的气场。
青樾见宫翳转身回来,或许是怕处于虚弱期的任逍遥挨揍,强行将任逍遥扯到身后,主动开口道:“我们对古文字确实有些研究。”
“但这本记事本应该是宋宜的日记本,你确定要看里面的内容么?”
言外之意就是:你确定要偷看别人的日记么?我感觉好像不太好吧?
听闻这些汉字记录的是宋宜的日记,宫翳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表露出意外。显而易见,宫翳怕是早就猜到这本子是做什么用的了。
宫翳微微颔首,回答说:“嗯,如果你们愿意帮忙翻译的话,我想知道。”
“他已经走了。”青樾视线再度扫过宫翳压在掌下的日记本,语调沉郁,仿佛叹息:“你现在看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宋宜离开了,你现在再去了解他,已经晚了。”
语气一顿,青樾垂眼沉默几秒钟,才慢慢道:“我明白,你或许对他有些愧疚,可是现在你就算看了这本日记的内容,也不能弥补曾经造成的伤害。”
宫翳眼神闪动,明明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但整个人却莫名散发出一股压抑感。好似泼墨的嫩阴天,乌云不盛,也未有半滴雨落下来,却沉沉地坠在路人胸口,叫人惬意不起来。
沉默持续两个呼吸的功夫,宫翳喉结滚动间,吐出低沉的字眼:“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从人际关系网里消逝,你悄然离去;而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似有所感的青樾挑挑眉,开口道:“这段话是大卫·伊格曼在《生命的清单中》说的。”
抬眼看看青樾,宫翳嘴角浮现出轻飘飘的笑容,像是飘荡在水面的浮萍,没什么重量:“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死的本来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