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部某处森林中。
鱼黎在和江遗分别后,独自一人前往清水潭,如今已是他上路的第四天。
他所生长的南海海域周围也生长着茂密的丛林,故而对森林的环境并不陌生,在人类和道门于海岸周边密集搜捕的当下,莫测的森林对他来说反而更加安全。
唯一苦恼的就是隐居在森林正中央的清水潭并不好找,不过如果他估算的没有错,应当就在这附近了。
近处的草丛中蓦地传来一阵微弱的骚动。
鱼黎立刻停住了脚步,朝丛生的野草看去。
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一阵锐利的劲风如箭矢般直向他面门袭来,四周的空气一瞬间仿佛都被冻结了,彻骨的冷意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下意识的用妖力化作护盾,矛与盾相撞的瞬间,阵阵波纹从那一点震荡开来,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提醒着他受到了外伤,鱼黎垂眸看了一眼那两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眉心不由得拧紧了。
看来对方对他并不友好。
甚至...想杀了他。
血液不断的涌出体外,濡湿了黑色的外套,从破损处不断向下蔓延,把袖腕的白色字母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理智上,鱼黎明白应该尽快处理这个伤口,刚刚那道妖力化箭带着浓重的杀意,妖身的自愈能力被抑制,一直放任的话,他迟早会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晕厥。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只要稍微放松心神,下一次血流不止的可就不是他的手臂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上的痛感隔断,冷静后的大脑愈发清晰,在原地扬声喊道:“堂堂蛇族之王只会暗箭伤害一个小辈吗?”
“嗤。”
一声冷笑在他身后响起。
鱼黎猛地转过身,绿色的毒雾包裹比方才更强的妖力笔直的向他袭来。
“嘶——”
“怎么了?”暮和听见姣姣吃痛的吸气声,连忙转身走了过来。
她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在自己手腕上骤然出现的伤口处,一连几日的笑颜逐渐被一种浓重的恐惧所代替。
“姣姣?”
暮和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脸上总是温和的笑意淡了下去,眉头微微下压着。
姣姣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了这么严肃的表情,不愧是美人如玉,一颦一笑都有不同的味道,只是此刻她并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执起她的手,妖冶的红色顺着白皙的肌肤流下,汇聚在腕骨处,一滴又一滴的坠落进泥土里。
“是...哥哥。”她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你是说鱼黎?”暮和知道鱼黎现在应该是在往清水潭寻找蛇妖王的路上,但却不知道姣姣凭空出现的伤口怎么会和他有关。
姣姣点了点头,眼睛一时有些无法聚焦,但还是艰涩的解释道:“我和哥哥是族长从深渊海谷的边缘捡回去的,哥哥天赋卓绝,仅几日就破壳而出,而我耗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但是从破壳的那一刻,我们就能感受到彼此被一条特殊的线紧密相连,”
“如果其中一方受了重伤,另外一方的身上便会出现一些小伤痕与之对应。”
“我确实听过血脉至亲之间会有不同寻常的感应......”暮和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类似的见闻,而后肯定的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鱼黎现在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