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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十一 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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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当多大的事呢。”

“怎么会呢,你们帮我们挡掉了那个流氓,还照顾了我女儿一晚,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能恩将仇报地把你们赶走呢?”

我母亲起身冲他们笑了笑,进了厨房,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我父亲接过话头:“二位不用紧张,我们也是受过教育的人,虽然对艾滋没有付医生了解的多,但也不会恐艾的,更不会四处传播此事。付医生和谭先生的感情状态,更是你们的私事,也是你们的自由,既然二位肯向我们坦然分享,我们自然也祝二位幸福。”

“但是,”我父亲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付远书和谭谅的脊背似乎也僵硬了一下。

“从二位坦诚的态度,和今晚谨慎的行为,我完全相信你们是艾滋病毒无辜的受害者,也是某些人无知的受害者,也请二位相信我们全家内心绝无芥蒂,不会用有色眼镜看待你们。”

“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托。”

“我们夫妻两个,最近在装修新房子,囊中羞涩,只能自己动手,这晚上就回来的特别晚,我们家闺女一个女孩儿,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们已经很担心了,可一直找不到放心的人照顾她,最近她小姨夫又不安生,我们实在是怕他们再来家里闹,不如这段时间就让我闺女放学后去你们家做作业,等我们回来,再把她接走,怎么样?”

我父亲转过头来笑着问我:“闺女,行不行?”

我被我父母的反应弄蒙了,沉浸在欣喜里还没反应过来,听我父亲喊我才回过神来,特别高兴地喊了一句:“行!”

然后我父亲又笑着问付远书和谭谅:“付医生,谭先生,不知…行不行?”

我看见谭谅的眼里好像隐隐约约有闪光,他抬头用力眨了眨眼睛,笑着跟我父亲说:“可以的…可以的。”

这时候我母亲端着两杯茶出来了:“这是用上次付医生送来的茶叶泡的,本来想着得空了请二位来家里坐坐,再拿出来喝的,可惜一直没得空,这下终于有机会了。”她递给付远书和谭谅一人一杯,“我不懂茶道,乱泡的,希望没糟蹋了这好茶叶,来,尝尝。”

付远书和谭谅面面相觑了一下,付远书试探着问:“您…不介意吗?”

我母亲笑了:“我好像记得可以和艾滋病人共用餐具的?没关系,我们也会好好消毒的。”

她看着我又说:“我都听见啦,你一听说可以去隔壁帅气哥哥家做作业,都蹦高了!去了可不准给人家捣乱,得讲礼貌,知道不知道?”

我赶紧“嗯嗯”点头。

我父亲又说:“你们放心,我闺女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平日里也挺老实懂事的,要是可以,你们就拿她当亲妹妹,别惯着,该训她就训她。”

付远书终于放松下来了,看得出来现在他是真心的在笑:“怎么会,小姑娘挺好的,我们疼她还来不及。”

我父母和他们又闲聊了几句,他们看时间也晚了,就起身打算回去了。

把他们送到门口,我母亲推推我,“去,抱抱两位哥哥。”

我跑上前去,先抱了抱付远书,又一把抱住谭谅。

谭谅似乎很局促,他的左手不知道往哪放,一会儿才试探着把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拍。

付远书站在他身后,我听见他轻声说:“谢谢…谢谢你们。”

十一

从那以后,我就每天都到隔壁去做作业。

虽然网上说和艾滋病人共用餐具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付远书说最好还是分开使用,他和谭谅的餐具都会分开,所以叫我也用自己的餐具,我就没有坚持。

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

吃完饭后,我写作业,付远书看专业书,谭谅练唱。

我写完作业之后,付远书会叫我拿给他检查一遍,我物理不太好,付远书有时候就会帮我补习物理。

付远书很有耐心,他会画很多示意图帮我理解,把一些很抽象的概念用通俗很多的话给我解释。他还会时时刻刻观察我到底有没有听懂,察觉到我有些跟不上的时候就会停下来等等我。虽然我有时候会做错以前错过的题,但是付远书不会训我,而是非常认真地告诉我相同的错误不该犯第二次,点到即止,从不多言。

我复习完功课之后,还会剩下点时间,谭谅就会教我弹琴唱歌。

谭谅总是说,我的乐感很好,虽然弹琴的技巧因为没有了考级的压力生疏了很多,但是我弹的曲子是有感情的,这比任何技巧都珍贵。

我一开始是不怎么会唱歌的,但是谭谅觉得我的声线比较特别,就一点点地教我一些声乐知识,如果赶上他在兴头上,还会教我写曲子。

虽然谭谅因为身体原因总是容易累,但他每天一定要教我一点,雷打不动,就好像某种尽己所能的报答。

我能感觉得到,谭谅是真的喜欢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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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总是纸醉金迷,那么多年轻人想要上位,想要扬名立万,所以整日想着怎么变得更帅,更能圈粉,有了两首作品就疯狂地上综艺接广告炒作,眼里好像只有钱,什么梦想,什么音乐,统统碎成了泡影。

很多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就这样迷失在这里,成了可供别人捞钱的摇钱树,等到人老珠黄,成了一枚无人问津的弃子,而当初唯一拥有的音乐才华,也再无人倾听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谭谅或许算的上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身上的气质其实是很干净的,尽管他毕业好几年了,经过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但仍然很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性格腼腆,不怎么爱说话,不像那些当红的小鲜肉一样什么能火学什么,他不会跳舞,不会玩梗,不会演戏,可一说起音乐就如数家珍,一写起歌就陷入了一个痴迷的状态。

他有了感觉,就会随时随地开始写歌。他有时会随随便便在本子上撕一页纸,拿一支笔,很随意地盘腿坐在主卧的床上开始写歌,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周身被黄色的光晕包裹住了,他咬着笔头,轻轻皱着眉头,白色的居家T恤在他瘦削的身上显得有些过大了,领口露出了形状漂亮的锁骨,但他自己浑然不觉。

我情不自禁在心里感慨一句:真的很有少年感。

那个场景其实特别温馨美好,像是天使误打误撞闯入人间,但是谭谅给人一种很脆弱的美感,好像这种美好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付远书走过去,把可怜的笔头从他牙尖解救出来,“别咬了,不干净。”然后又顺手把他的领子往上拉了拉。

谭谅微微回过神来,轻皱的眉头松开,勾起一个很好看的笑,然后凑上前去抓着付远书的衣襟,轻轻吻了一下付远书的侧脸。

每到周末的时候,我父母都会提前回家,邀请谭谅和付远书来我家吃饭,谭谅一开始还特别拘谨来着,后来来的次数多了,就慢慢的熟了。谭谅很喜欢我母亲做的菜,每次来我家吃饭都会比平常吃的多一点。

我父母周六周日也会去新房子那里忙碌,有时候还会去外地找材料或者买东西,所以我周六周日干脆也呆在隔壁。

不过经过付远书的补习,我唯一偏科的物理也迅速提升了上来,我其他科成绩都算不错,初二上半学期的期末考到了全市前一百名,从那以后每周六都会去学校参加集训,也算是给付远书和谭谅留些私人空间。

周日的时候我也呆在隔壁,上午跟着谭谅学乐器或者唱歌,等到了下午,付远书和谭谅会带着我出去逛逛,有的时候去逛旧货市场,付远书总是爱去那淘旧书,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的时候也会去公园里面走走,谭谅喜欢在湖边散步,遇到了唱戏或者唱合唱的老头老太太们,他也会跟着唱两嗓子,博得阵阵喝彩。

等到傍晚,我们披着一身金灿灿的阳光一起回家,他们走在前面,我坠在后面一点跟着,我并不希望破坏他们的氛围,我喜欢看他们两个并肩走在一起的样子。

谭谅跟付远书说话的时候,付远书都会微微倾身,这时候谭谅就会微微凑近付远书一点,可能是他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逗付远书开心,讲完之后就会微微仰头笑着看付远书,付远书回视的眼神极尽温柔。

他们可能是奇怪我怎么走到后面去了,以为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忽略了我,付远书就会回过头来冲我招招手,谭谅则让开一步留出我的位置,用眼神叫我快点跟上,我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然后小步跑到他俩中间,一手拉一个,蹦蹦跳跳牵着他们往家走去。

我觉得那段时间里,付远书和谭谅应该也很快乐吧。付远书永远绷紧挺直的脊梁好像也放松下来了,那种隐隐约约的疲惫感消失了。谭谅整个人也更灵动了起来,好像真的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希望,他甚至还计划过等到合约期过了,要重新发表自己的作品,做一个不露脸的歌手,他说自己真的很想让这世界记住他的音乐,很想有个机会把歌唱给别人听。

我现在回忆起那段时光,都会忍不住偷笑,我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很好很好的哥哥,他们善良,温柔,多才多艺,对我很好,对我父母也很好。

我的生活一下子多了很多丰富的色彩,好像什么烦恼都无法把我侵袭。

十二

这样美好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初中毕业。

我中考冲到了全市前五十名,省里最好的高中的重点班给我打来了电话,学费全免,叫我提前一个月去省会报道参加适应训练。

我父亲也终于熬出了头,成为了单位的二把手,我母亲也很幸运地调去我父亲就职的那个区去工作了。

而我家的房子经过将近两年的时间,终于装修好了,我们要举家搬到城市的另一端,而我,则要第一次离开家,孤身一人去很远的地方求学。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除了要离开付远书和谭谅。

我父母也试图去劝谭谅和付远书跟我们一起搬走,但是我们的新家所在的小区升值很快,而且没什么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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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要买也只能一次性付清全款,这样大的一笔钱付远书和谭谅现在还负担不起,付远书说等他们奋斗几年,还去找我们做邻居。

我去上学的时候,付远书和谭谅跟着我父母来送我,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好不容易遏制住了离开父母的伤心,看到付远书和谭谅,我又破防了。

我在谭谅肩头哭的一抽一抽的,付远书在他背后拿纸巾给我擦眼泪。

我抱着谭谅,觉得今天他瘦的都硌人,那浓浓的不安和不舍淹没了我,我抽抽搭搭的说:“谭谅…你一定要好,好好的…等我上,上大学的时候…你还要来送我…你还得教我…教我唱歌呢…”

他不再像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那么无措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在我后背轻柔地抚着。

“嗯,我一定好好的,等你上大学的时候,还来送你,教你唱歌,好不好,嗯?”

他声音很好听,语气很轻轻地,温柔极了。

“一…一言为定!”

我听见谭谅笑了笑,说“好,一言为定。”

付远书看着我俩,眼眶也微微红了。

他说:“照顾好自己,我们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受委屈了,给哥哥们打电话。”

火车鸣笛声响起,我放开谭谅,冲付远书重重点了点头。

我登上火车,趴在车窗边,望着站台上挥手的父母,和一旁的谭谅和付远书,眼泪还是无声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对未知的世界的恐惧,不是因为离家的伤感,而是我突然意识到,那段美好到不真实的日子,真真正正的结束了。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这列火车带我离开的,不只是家,更是一段余生再不能复刻的时光,和两个不可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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