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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日,李勇要带我去香山,前夜的一场春雨让北京变的十分少有的洁净,清新的空气里飘着春的气息,阳光十分的灿烂,没有风。李勇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浅黄色的上衣,牛仔裤,还带了一顶白方格的鸦舌帽子,健康中透着朝气。
“少云,我们歇歇吧,我都走不动了。”李勇气喘吁吁地给我说,其实我们没有爬多久,只是他平时缺少锻炼。
“好吧。”我们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
“我想去谢谢你的那个哥们儿,人家帮了我那麽大的忙,要不说不过去。”春天的香山真的开始变绿了,但是香山的春色并没有掩盖我的心事。
“不用了,我已经谢过他了,再说关系挺铁的,算了。”他一边拣起地上的石子投向远处的山坳一边说。
“别,还是去吧,这样我也了却一件心事。”
“那我约他吧,我陪你去。”
从香山回来的第三天,李勇约了张珏,越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厅。在我们等候了近20分钟後,张珏才找到我们,看上去他远远比30岁年轻,一身略为贴身的衣服使他显得瘦高瘦高。
“对不起,李勇,迟到了,找不到车位。”他热情地和李勇打着招呼。
“没关系,我们也刚刚到。少云,这是张哥。”李勇转向我给我介绍。
“张哥你好,我叫周少云,李勇的同学。”我紧张地自我介绍着。
“你说的就是他?不错啊。”就在我专心看菜单的时候,张哥冲李勇挤挤眼,坏坏的一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装着没有看到。
那顿饭中间,我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但张珏热情地说是举手之劳。在李勇去卫生间的时候,张珏很关心地问我的生活情况,还问我宿舍的电话,住在几号楼,我都一一告诉了他,他认真地记了下来…
日子就这样简单的重复着,从春入夏,那时的我仿佛开始没有明天的概念,过了今天,再过一个同样的今天,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成绩也一落千丈,我不知道为什麽学习,不知道为什麽努力。为了这事,李勇没少和我生气,他要求我一起准备托福考试,一起出国,对於他来说,或许这是解脱我的最好的办法。
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已经无家可回了,李勇一再要求我去他家,并把我的事情打电话告诉了他的父母,两个好心的老人还专门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最终我还是没去,因为我的出现很可能会破坏他们的天伦之乐。李勇一个人回家了,留下了一些钱和方方面面的叮嘱。那个假期,我真的感到了一种孤独和无聊,锻炼、睡觉、唱歌、看书、抽烟,这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一天我经过学校东门附近的一家叫“追忆”的酒吧,酒吧门口贴着一张招聘歌手的海报。那是一家新开张的酒吧,小巧而别致,装修也很考究,里边的一切装饰也很用心,进门後一个长廊,古朴大方,进去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怀旧。
经过简单的面试,我顺利成了这家酒吧的一名歌手,老板是个30多岁大嗓门的女人,都叫她岳姐,她很热情,尤其是见到进店的客人。她对我的形象大加赞赏,我第一次去唱她便双手拖腮作出天真烂漫的样子听我唱歌,坐在我的大腿上几乎贴着我的脸叫我帅哥,肉乎乎的大胸紧紧地贴着我,端起红酒要我和她喝所谓的交杯酒,她的举动让我感到恶心,但是我还是接受了这份工作,这毕竟是我在北京第一次能够挣到钱。我把工作的消息告诉了李勇,电话里他很开心,毕竟我的生活里有了一点排遣无聊的办法。
那个时候,我只唱一些老歌,听者也往往抱着追忆的目的来到这里。每次唱歌我都发现吧台上坐着一个人,和我正对着,年龄三十岁左右,带着眼镜,透着一丝斯文,每曲的间隙,他都会很认真的鼓掌,并且每次他都坚持到我最後一曲,塞给我一些小费,还没等我说声谢谢,然後就匆匆地离去。
“先生,不好意思,你每次都给我小费,实在不好意思了。”一个周末我唱完歌,在他给完钱要走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我特别喜欢你唱歌。”斯文的他没想到说话十分的乾脆,还重重的强调了特别两个字。
“谢谢。”我一边收着吉它,一边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我的宝贝儿,也不和我说再见就走啊?想着我啊!”我的演唱的确给她吸引了不少的回头客,忙着数钱的岳姐乐着冲我一个飞吻,我勉强回头笑一下,便和他一起出了酒吧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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